眼前人是心上人（26）

“那个人就是你亲妈。”

佳佳脑子里一直旋转着继母的话，她送走那个讨人嫌的女人，又偷偷跑回美容院。她只来过一次，竟记得路，不管店里人的劝阻，径直跑到三楼的贵宾室，门也不敲，直接推开站在门口。

“老板，我们拦不住。”

“上午才买了你几万的会员卡，下午就不认人了？”

“你们出去吧，没事。”叶子撑着桌子站起身，紧张地盯着宁宁看。

小姑娘冷冷地看着她，自己找了沙发坐下。“你这里可以祛手术疤吗？”

佳佳撩开长裙，露出左腿，膝盖周围几条没有秩序的伤疤印在白皙纤长的腿上，对比强烈。

“你怕吗？”她很享受地看着叶子惊讶的表情。

“我的膝盖有伤，做过很多次手术，这里的关节是假的。”

叶子几乎跪在女儿脚下，手指轻抚着她腿上的每一道疤痕。深深浅浅的印记记录着这些年女儿经历的每一次折磨。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死死咬着口腔里的嫩肉，逼着自己不要落泪。

“我之前见过你，你记得吗？”佳佳很期待这个人能给一点反应，她看得出这个人的神色里带着不寻常的内容，她甚至希望这个女儿可以抱着她失声痛哭，就像电视机剧里演的那样。

“不记得。”

“你也不记得我爸爸了吗？”

“我并不认识令尊。”

“我爸是郭麒麟，爷爷是郭德纲。还会有人不认识他们吗？”

“是这样啊……”叶子淡淡地应着，尽可能只把这个骄傲的小姑娘当做家境优渥的小客人。

“你的手，抖什么？很怕吗？”

“一部分疤痕是可以去掉的，不过会很疼。”

“还能有复健疼吗？”佳佳自认为很会驾驭疼痛，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算了，帮我洗下头发。”

大小姐习惯支使身边的人，即便在这样陌生的环境，她那颐指气使的样子也不会收敛半分。

“这个店，是谁送给你的？”

“这是我自己的店。”叶子用手挡着水流，让温水尽可能温和地打湿宁宁的头皮。

“我妈妈，我说的不是你见过的那个，她是爸爸的太太。我自己的妈妈，不要我了。”

“你爸爸对你好吗？”

“还可以。”佳佳很享受温柔的按摩，她微微闭上眼睛，温暖得宜的房间比冷清的酒店要好得多。

“那就好。你的发梢有分叉，记得修剪。还有不常见的东西不要吃，小心过敏。”她絮絮地顺着，可这十几年的担心哪里是这一点时间能说得完的。

叶子看着她紧闭着眼，气息越来越重，大约睡得很沉。轻手轻脚地用干毛巾包住女儿的湿发，呆呆地坐着。

这大概是唯一一次她可以如此之近地观察女儿的容貌。叶子甚至不敢摸女儿的脸，生怕把女儿吵醒，拿过自己的毛毯好好地盖在宁宁身上，让她暖暖地多睡一会儿。

“嗯…好困…”佳佳睡醒，小声嘟囔着，她瞬间觉得安心自在，娇娇弱弱地赖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