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间于此(二)

绚烂的灯光照应在高脚杯上，宋亚轩头靠在酒吧墙壁上，缓缓晃动杯中的液体。

刘耀文你还会来这种地方？

宋亚轩放下酒杯，看向对着自己说话的人

宋亚轩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都看到了吗？

刘耀文耸耸肩，没讲话，四周环顾一圈，漫不经心的开口

刘耀文没，我又不了解你。

宋亚轩不愿意在理刘耀文，没吭声，偏过头去

酒吧里空气浑浊，混着刺鼻的廉价香水味和酒精味。宋亚轩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甜味儿，他没忍住，又看向刘耀文，一愣。

对面的人嘴里叼着一根蓝莓味的棒棒糖，懒散的望向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堆糖果，摆在宋亚轩面前。

刘耀文吃么？挑一个，你要喜欢多送你几个也行。

宋亚轩你来酒吧吃糖的？

宋亚轩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的拿了根橘子味的棒棒糖。

刘耀文喝酒干嘛？那玩意儿又辣又伤胃，

刘耀文不解，理直气壮的开口

刘耀文还不如喝可乐。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在刘耀文已显棱角的侧脸上，他嘴里塞着棒棒糖，腮帮子鼓鼓的，空气里好像弥漫着一股甜腻腻的糖味儿。宋亚轩盯着他看了好久，伸手把他蓬松的头发胡乱揉一通

宋亚轩你还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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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酒吧相遇后，刘耀文一直没有来过学校。

这个物理老师讲课挺烂的。用宋亚轩的话讲，听他的物理课不如好好睡一觉，修身养性，毕竟才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教室里睡觉的睡觉，讲话的讲话没人乐意听她絮絮叨叨，宋亚轩回头看看刘耀文空荡荡的座位，手撑着下巴看了好久。

傍晚，宋亚轩背着书包坐上了公交车。抬头看空中的云像是从摩卡咖啡上舀下来的一勺泡沫，天空呈现一种粉紫色，整座城市像是被草莓糖浆包裹的梦境。

车到站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几个小痞子拽着宋亚轩的胳膊？把他扯到巷子深处，将一口烟雾图在她的面孔上:“没带钱，骗谁呢？今天把钱交出来就放你走。”

宋亚轩干嘛？收保护费？你怎么不抢银行去？

带头的那人红了眼，把宋亚轩按在墙上。后脑勺猛地撞在红瓦砖上，疼的宋亚轩呼吸一滞，那人的力气好像无法控制，将手握成拳，对准她的脸，准备一拳打上去:“你小子还挺嚣张啊！”

宋亚轩的手腕被拽的生疼，皱着眉，偏过脸去。

拳头没落到脸上，反倒是那人闷哼一声，跟癞蛤蟆似的倒了下去。

刘耀文靠！

刘耀文敢动我刘耀文的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小痞子捂着后脑勺，疼得呲牙咧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宋亚轩。

刘耀文还看呢？

刘耀文忽然凑近那人，一手扯住对方的衣领，微微挑眉，眼底带着戾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掐死他 。

刘耀文握紧空酒瓶瓶口，猛地往墙上一砸，玻璃碎片散了一地，

刘耀文跟你郑重介绍一下，宋亚轩是我……

刘耀文举着半截酒瓶子，昂着头，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宋亚轩，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握着酒瓶的手也僵持在半空中。

刘耀文转头，只见宋亚轩倚着墙，温热透亮的液体漫上眼眶，两脚微曲，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支撑，双手微颤抖向筛糠一样打着哆嗦。宋亚轩的身影，在被夕阳染成血红色的小巷里，留下漆黑一片的剪影。

江边吹来湿淋淋的，带着水汽的风，他小口喘气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的耳畔。

刘耀文用手轻轻撩开宋亚轩垂荡在眉上的发丝，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刘耀文我吓到你了吗？

宋亚轩目光呆滞地看着他，许久才点点头。

宋亚轩你刚刚想说什么？

宋亚轩定了一会儿，转身看着刘耀文

宋亚轩就那句＇宋亚轩是我……＇后面的，你想说什么？

刘耀文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拿手挠了挠头发

刘耀文宋亚轩是我小弟……

宋亚轩什么小弟，老子要当你大哥！

宋亚轩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拇指和中指围城小圈，稍稍用力在刘耀文脑袋上弹了一下。

刘耀文嘶～

刘耀文捂着脑门。

刘耀文不道德吧，刚刚怎么着也是我把你救下来的吧

宋亚轩不理他，转身继续走。两人由一前一后逐渐变成并排走。

刘耀文你要去哪？

刘耀文拿手肘戳了戳宋亚轩的胳膊。

宋亚轩回家。

刘耀文哦……你收留我吗？我不想回家。

宋亚轩停下脚步，低垂着眼眸。许久抬头看向他。

宋亚轩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