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到院子，战斗已经结束了，森鸥外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地上的道道刀痕以及满地的碎石表明了刚才战斗的激烈程度。

久作子皱着眉头走近森鸥外。

久作子“林太郎……”

森鸥外抬头，满是阴霾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森鸥外“久作子酱没有和他们走吗……？”

明明已经追着他们过去了，竟然还是回来了吗？

久作子跺跺脚，故作生气地说，

久作子“林太郎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那种抛下年迈的老父亲一个走掉的不孝女吗？”

久作子“太可恶了，林太郎！竟然不相信久作子大人！罚你一个月不许给我换小洋装！”

明明还在这里等我的吧，这么相信我会回来吗……？

森鸥外“啊～～！不要嘛～～”

森鸥外哀号着，表情相当难过o(╥﹏╥)o

久作子不为所动。

久作子“久作子大人超生气的！要一个抱抱才能哄好的那种！”

森鸥外将久作子揽入怀中，用力抱紧。

被小姑娘安慰了呢……

久作子用柔软的发顶蹭了蹭森鸥外的脸颊，

久作子“林太郎，我们回家吧。”

……

三分钟过去了。

……

久作子“林太郎！”

久作子推开森鸥外，森鸥外一脸享受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换成遗憾脸。

久作子“！！你一周份的抱抱都没有了！快去给我开车！”

冷漠. jpg

回到诊所，森鸥外开始头疼。和福泽谕吉决裂固然让他不好受，不过这是早晚的事，他也有心里准备。但是与谢野晶子被带走就是意料之外了，这也意味着之前他以与谢野为中心制定的一系列计划全部作废，他需要进行更多的准备、付出更大代价来上位，推翻首领的时间也要推迟数年之久。

久作子“咳咳，林太郎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久作子一副大人的样子。

森鸥外“久作子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森鸥外反问。

久作子“与谢野小姐是跟我说了一点以前的事情的……还有林太郎和福泽阁下战斗时出现的‘爱丽丝’、提到的‘三刻构想’、‘不死军团’……我都想知道……”

久作子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

森鸥外眼色一暗，

森鸥外“久作子酱真是贪心呢……”

随后又柔和了起来，

森鸥外“虽然确实不希望你操心这些，但如果久作子酱一定要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说。”

久作子“这种事等我长大以后迟早能知道的，但相比于听别人说，我还是更想由林太郎来告诉我……我也想帮林太郎分担一点压力、想要帮上林太郎啊……”

久作子坚定地看着森鸥外，

久作子“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林太郎其实一直想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的吧？我也很厉害的，就算没有与谢野小姐，我也可以帮到林太郎！林太郎就告诉我吧～”

久作子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森鸥外“这样啊……真是拿久作子酱没办法呢……‘不死军团’就是利用与谢野晶子的异能[请君勿死]——无论多么濒死的重伤都能在一瞬间恢复的能力，重复利用有限的人手，最大程度减少牺牲，打造一支永远不会出现士兵阵亡的军团。但是当时的士兵，连同与谢野，在经历的多次治疗之后，很多人的崩溃了。与谢野晶子甚至在基地底部安装了炸弹试图炸毁基地，因此被关了起来……

森鸥外关于这个，久作子酱是怎么看的？”

森鸥外意味深长地看着久作子，等待她的回答。

久作子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地说，

久作子“虽然内心并不认同，但如果在战场上有这样堪称奇迹的治疗能力，我大概也会支持这样做的吧……”

久作子“如果我是士兵，我自然是抱着死亡的觉悟上战场的。我的身后是我的家人、朋友，如果我倒下了，那么下一个被征召的就可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并不畏惧死亡，如果死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能更多一点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怀着这样的信念，我愿意一次次这样战斗下去。”

久作子“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坚持不下去了，那就死在战斗中吧，不管是自杀式袭击也好，用生命做诱饵也好，当死亡成为解脱，我也依然希望死得更有价值。”

久作子“这是我作为一个士兵的想法。”

久作子“而如果我是指挥官的话，以最少的牺牲换取更大的利益是更正确的选择，我要看到的不应只是这一小部分人的生命，而是整个战局里、甚至整个国家的国民的生命。我当然不希望手下的士兵死去，但更不希望背后的国民出现更多损伤。为此，我愿意背负起因此牺牲的士兵的怨恨，将他们的死亡都归咎于我也没关系，未来遭到报应、死后下地狱也没关系，我所热爱的，是我的国家。”

久作子“所以，即使这个决定会让我感到痛苦，我也不会反对林太郎的做法……但是，这些想法都是建立在我没有亲身经历的情况下，而且我并不认识那些被牺牲的士兵，他们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个物品、一个个符号，所以我才能作出牺牲他们的决定，要是那些士兵与我建立了羁绊，成为了我更想要守护的人……不到身处其中要做决定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

久作子“但是现在而言，林太郎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结下的唯一的、最最重要的羁绊，如果有一天有人和我说要牺牲林太郎来拯救世界的话，我会让他和这个世界一起完蛋！”

森鸥外“噗嗤”

森鸥外忍不住笑了出来，

森鸥外“久作子酱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呢～”

这么小，就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观点了吗，还真是小看她了。能有这样的想法，同时具有成为趁手的武器和首领的资质呢……不，她已经有了成为武器的觉悟了，但对于成为首领来说还是有些软弱了。

只是……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哪里会有什么需要抱着必死的信念、牺牲自己去做的事啊？

究竟是谁将成为武器的概念灌输给我可爱的久作子酱的呢？稍微有点火大啊……

森鸥外“我希望久作子酱永远不要面对这样的选择，不然就是我的无能了。”

森鸥外微笑着，

森鸥外“我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不要考虑什么死亡的价值，把自己的生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吧，久作子酱，这是父亲对女儿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