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鸿一舞定尘心

每年的玉栏会都是玉栏院捞钱的大好机会，许多常年不来妓馆的人也会这次机会结交几个酒肉朋友。因为日期固定，玉栏院发展到最后竟还成了个节日。

这种热闹的节日朱雀是不参加的，她“千金一面”的规矩不会因为玉栏会而更改。但为了徐弋，她也愿意破旧立新。她欠徐弋一支舞，还一直找不到机会。

朱雀献舞的消息传出去，来的人更多了。她带着面纱，没人知道她是朱雀，只有在二楼观舞的徐弋与一楼台下的许沐之知道，那面纱下藏着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灯光映照在她身上，曼妙的舞姿配合着音乐美好地胜却人间无数。徐弋从二楼跃下，落在台上，牵起她的手伴着她起舞。你来我往，身影在灯光下重叠交缠，他在漫天的芳菲中对她说：“娘子轻笑起尘缘，惊鸿一舞定尘心。”

许沐之看见朱雀的眼神变了，那些寂寞的故作高冷散尽，唯有一成不变干净的温暖依旧如故，以及多了份对眼前人的浓浓爱意。

“很危险！”许沐之想：“有了软肋就不再是一名优秀的杀手，失败者会是什么下场？姐姐，您明明知道的。”

可许沐之实在不忍心打破她的梦，人这一辈子总要为爱疯狂一次，若徐弋与她两厢欢好共许白头，许沐之不介意为她揽下所有罪责。朱雀在无边的孤寂中浸没太久了，总该有个人带她重生。梦幻般的女子，值得拥有专属于她的那份幸福。

“姐姐，如果前途有阻，我愿为你斩平荆棘。”

因为许沐之的出色表现，恒王对她越来越欣赏。他曾问许沐之有什么心愿，年少的许沐之没能回答这个问题。当他再问时，许沐之早已经想好了答案：“放朱雀离开吧，让我成为你的刀，我可以比她更锋利。”

“我原以为你会为自己谋一份前程。”恒王笑着说，话里玩味十足。

“人总得疯狂一次，她为了爱，我为了信仰。”

许沐之记得，恒王提出的条件是让她刺杀一个地方官员。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地方官就成了土皇帝。收重税，欺压百姓，行恶过分。但许沐之去的那日，男人像是知道有人要来取他性命，请了十几位死士将府邸重重围起来。许沐之得手了，但她受了重伤，连中数支毒箭，她赶回恒府复命时，已经在马背上昏迷了。

当她再醒来已经是数月之后了，她听人说朱雀离开了，像是和哪家公子哥私奔了。同时，徐家着了大火，徐家公子徐弋救火时不幸身亡。许沐之暗笑，朱雀的金蝉脱壳之计一向用的很好，或许现在，他们已经过上了安稳幸福的生活。

她错了，像徐弋这样过惯了富裕生活的公子哥怎么可能耕地种田勤劳过活。不过数月，他就后悔了，即使美人在怀，依然没有挥金如土时幸福。

他暗中给父亲写信，说自己被朱雀挟持了，求父亲救他。朱雀在血泊中谈了，徐弋隔着刀剑向她道歉。可从他提笔向父亲求救的那刻起，他们的爱情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天，重伤的朱雀伏在她的肩头泣不成声，那是强大的朱雀从未表现过的失态。许沐之为她去求恒王，恒王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条件是杀了礼部尚书徐大人，必须朱雀亲自去。亲自斩断情丝，去找回路。

“沐之，真的会有哪一份感情坚不可摧吗？”

“会有。”

“那人可真幸运啊，我怎么没有？”

你一直有啊，姐姐。我愿意爱你，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