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啪”的一声,又是一颗黑子落入棋盘之中。
两三岁的少女皱着眉,终是叹息一声。
顾寒我输了。
她拿出两枚白子放在棋盘上。
对面的男子只是笑笑,
玄虚你看,若是你刚才不选择后退,而是打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顾寒师父,只不过是能输的慢些罢了。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玄虚小寒,三年了。
顾寒一愣,随即意识到时间过得真快。
她已经三岁了。
还记得她第一次和师父下棋时,师父教过她下围棋,可是她却是会。
倒是让玄虚好生惊讶了许久。不过至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天生就是下围棋的料。
可是只有顾寒知道,她哪是天生就会,只是曾经有一个人教过她罢了。
她所下的每一步,都是那个人曾教了无数遍的。
顾寒过得真快。
她像是自言自语,手指缓缓地抚摸琴弦。
玄虚像是知道她的一切,仿佛在他这里,她无处遁形,她没有秘密。
可是师父从不问何时她的身边出现了一把木琴。
玄虚你想去山下看看吗?
顾寒摇头,
顾寒不想。
玄虚笑笑,
玄虚该来的逃不掉的。
玄虚你去下山吧,看看这世间万态,人间冷暖。
语罢,他拂袖而去。像是挥挥手,挥走了这三年朝夕相伴的时光。
你看,他就是这样,像个超脱尘世的仙人。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师父告诉她说,这山下的不远处,有一个城市名叫,方圆市。
方圆市里的某一条街上有一个棋室名叫,黑白问道。
至于再过于详细的东西,无论我怎么问,师父终是不肯再说了。
不过我知道我有一个师兄,是师父上山前收的。师父说,师兄非常厉害。
他叫俞晓旸。
据师父自己说,他以前也是位厉害人物,只是后来看破了红尘,便隐居在此。
而我就是在他选择隐居之时捡到的。
隔日,我要走了。
包袱是我自己收拾的,房间我已经打理好了。
师父似乎对我是去是留没有一点在意。就好像我从未来过。
当我站在师父的屋子前告诉他我要走了时,他也没有出来送我。
只是任由我自己在那里悲伤春秋。
只是,他和我说,如果见到了师兄,告诉他师父一切安好。
就在冷漠与不知所措中,我下了山。
路上的风景很好,和师父当时捡我的那天一样。
我不知不觉中,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
白发披散,怀抱木琴,一袭红衣。
顾寒伸出手,尝试着去触摸周围的花草。然而,就像以前一样,就像那一万次尝试的结果一样。
她的手从花草中穿过,就像消失了一般。
她充满希望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
顾寒果然,我就不该抱有希望的。对吗?
没有人知道她在和谁说话,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整理整理衣袖,目光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又大步向前走去。
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因为一切云彩都与她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