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清界限

十二

纪云禾火气上来，语十一

纪云禾： “长意，好些了吗？”

长意眨着眼睛，在纪云禾关切的目光下，晚起了裤脚，漏出长好了的伤口，又往上拍了拍，滑滑嫩嫩的肌肤，一点事也没有，然后敞开笑容：“云禾…好了…”

她低下头，手指扣着，床榻上的一角被褥，还能感受到残存的寒气

“长意，我不是问你这个…昨夜里，我寒疾发作了，你怎么不离我远一点？…你这么抱了我一宿…用灵力帮我取暖……怎么这么傻？”

鲛人这一族群，身子骨特别娇贵，特别对温度很敏感，极寒这样的低温，对他的身体会造成极大的损伤

“云禾…没事…”，他见云禾愧疚，就傻里傻气地，揭开衣裳，漏出昨夜被冻伤的肌肤，现在，在凝雪丸的作用下，早就不见一点疤痕了

他拿起云禾的手，让她摸一摸，自己光洁的膀子，又安慰她，“云禾…好了…好了…”

她有些动容，收回了手，“长意，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就不要管我了…”……这头心思单纯的鲛人，怎么这么好，好到让她，有些不忍心，继续骗下去了

长意却凑近她，一双透蓝的眼眸，闪着光芒，摸了摸纪云禾的脑袋，就像在深海里，哄心情不好的小尾巴鱼一样，“云禾…不难过…长意…管你…”

她眼角，不由有些滋润，却别过脸，起身拉开距离，“长意，昨天答应带你出去走走，我说话算话，穿好衣裳，我们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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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集上，他倆一路，走走停停

纪云禾叫苦，一手拎着大包小包的零嘴，一手还要按住，这没见过世面，新奇又兴奋得，到处乱窜的傻鱼

一个没看出，就只能瞧着他，兴奋跑远的背影

“长意…长意…等等我啊…”

“你不等我…谁给你付钱啊？…我的个乖乖…”，纪云禾，扯着见底的荷包，欲哭无泪地在后面追

转头，却见长意，一手一串糖葫芦，向她走过来，“云禾…吃…好吃…”

她满脸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接过来，顾虑地扫了一眼，他身后，居然没有追杀他的小贩

然后，松了口气，一脸严肃地，教育他，

“长意，你这样是不行的！冰糖葫芦，再好吃，也得守岸上的规矩…”

她摊开荷包，晃了晃，所剩无几的几个钢镚，“这是钱！买东西，就得拿这玩意换！明抢的事！是绝对不能干的！记住了吗？”

“抢？”，他听到这个词，瞳孔瞬间放大，摇着头，磕巴地解释，“姐姐…她摸我脸……送我…”

纪云禾一脸黑线，这傻鱼，被人占了便宜，还这么开心？

一个用力，手里的冰糖葫芦，被折成了两段，可怜巴巴地，掉在地上

长意低头看着，地上裹了层灰层的糖葫芦，扼腕叹息，又舔了一口，他手上仅有的一串，依依不舍地，递给纪云禾，“云禾…好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纪云禾生气地推开了，意识到，不彻底地教育一下，是不行了：这么傻乎乎的，这次只是骗色，下次，说不好，连人都被拐跑了

到时候，到嘴的鸭子，就成了别家的了…她上哪里哭去？！

气重了些，“长意，别人送的，也不行！你要是，不守岸上的规矩，就会…”

她想起来，林昊青驯化他时，在他尾巴上，钉的金箭，那么深的伤口，一定印象深刻

“不守规矩，就会被林昊青，那坏家伙抓走，你难道，还想再被抓回去…！”

他想起了，在思过窟，备受折磨的日子，指尖都在打颤，连手上的糖葫芦，都拿不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一脸委屈，眼眶红红地看着纪云禾，带着哭腔，“云禾…我…不回去…不回去…”

纪云禾一下子，慌了，垫起脚尖上前，抱住他：“乖乖长意…不哭了…不哭了…乖…刚刚我瞎说的…别往心里去…有我在…也不会送你回去的…”

“没事了，没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云禾，耐心地哄着他，就像哄自家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嘴皮子都说破了

哭声，才渐渐止住了

“终于，给你哭累了…我的个乖乖…是我错了…我不好…你想吃什么…就去吧…我陪你……”

“好…”，他嗓子都哭哑了，眼睛哭肿了一圈，却吸了吸鼻子，咧着嘴，对着纪云禾笑，“云禾…陪我…”

纪云禾长吁一口气：“好了，我陪你…不准哭了哈”

然后，就见他，蹲在地上，细致地，将散落一地的小珍珠，捡起来，捧在手心里，递到她跟前，

“云禾…换糖葫芦…”

纪云禾见他手捧一把珍珠，却跟她要廉价的糖葫芦，瞬间，泪目：“小傻子…”…你手里这把珍珠，都能把整个市集买下来了…可你，却拿它，跟我要了一串糖葫芦…傻透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怎么会有人舍得，去伤害，这么一个小可怜…再铁石心肠，也该被捂化了…

她伸手抱住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红肿的眼皮，声音很轻，“长意，以后，不准哭了…哭起来，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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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强大的御灵师，在纯净如水的长意面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绷不住了，看着了一眼，驯化到一半的半成品，就忐忑地去找顺德仙姬，谈条件

却被告知，她想要的自由，太贵重…让鲛人开口说话…远远不够……除非，让鲛人，心甘情愿交出鲛珠、断了尾巴，抛下回海里的念头，余生都留在岸上

只有，这样的等价交换，顺德仙姬，才会满意，给她，想要的自由

“长意？”

对上长意的眼睛，她又说不出话来，接过他投送的零嘴，沉默不语

长意一脸天真：“云禾，你怎么了？”

“是不是，这个不好吃…那你试试…这个？”

长意很热情，在床上倒腾地摸索着零食袋子，翻找起来

在他看来，吃上美味的零嘴，什么烦恼都会忘的，他觉得，云禾应该跟他一样

“我没胃口…”，纪云禾，愁着张脸，侧躺在床沿上，看着手里，那把零嘴发愣

突然，长意拿着，刚拔下来的，一枚半透彩色鱼鳞，递到她眼前，“云禾，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贴一下就好了…”

纪云禾，看清楚了这鳞片，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长意？你干什么？你没了鱼尾，哪里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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