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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篇

塵封

《睡美人》

      喝上一口凉水,神经恍惚的同时伴随着视线的模糊,双眼发热心跳加快,这已经是李元让不止一次出现这种这种症状了,相反,这种症状是所有年轻人都会有的,俗称:“熬夜后遗症”

      钱,钱,钱,还是钱,只要是钱他来者不拒,只要是钱他就笑脸迎接,尽管那张冰山脸不善容笑,但只要对象是钱,他怎样都能笑出来。

      妈妈问:“小来你为何这么喜欢钱?”

      元让答:“还清你对我的付出,让你倍感欣慰。”

      郑翊问:“元让你不怕神经衰弱吗?”

      元让答:“有了钱,死了都能被救活!”

      葆奇问:“老李,你这样下去不行啊!”

      元让答:“不行的是我,跟钱有什么关系?”

      晨曦问:“这样的你,还是那个他吗?”

      元让答:“灰飞烟灭之后,那个他只剩下了贪财好色”

      晴雪问:“你丫的钻钱眼里了吧!不要命啦!”

      元让答:“我想让你过上好日子……”

      自从那次从熬夜加班昏迷后,他总是能在安静或者愤怒时产生异类幻听,他害怕的,他生气的,他悲伤的,也许有一天吧,他可以平静的睡下去。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平静的湖泊,揉着那模糊的双眼,他接通了电话:“喂?”

       “衰仔!下来帮忙拿东西!”

       热浪滚滚袭来,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永远与阴凉的卧室融为一体,他踩着拖鞋噼里啪啦的来到电话的那一头,所目睹的场景让他似笑非笑的叹了一口气。大袋大袋的东西被放在地上,从红色袋子里伸出的乌鸡爪似乎想要脱离这险恶的世界,黑袋还在跳动的鱼尾仿佛要离开这绝望的窒息之地。看着那即将窒息的空洞鱼眼,他也略微的感到了缺氧的压力,但一把斩破邪恶的「碧翠天行艾叶剑」指向了他,茂盛的叶子在同时挡住了视线的情况下也扫来一阵热气。

       “少发呆了!帮忙提东西!热死我了这天!这才早上七点半啊我靠……”

      公孙晴雪像一只被惹怒的猫咪一般骂骂咧咧碎碎念的拎起一袋西瓜扛起一大捆艾叶走进了楼栋,留下的,是在灼阳下的元让以及大量袋装的蔬菜。

       清洗好修长的艾叶,掏出翻天覆地才勉强找到的红色细绳,李元让将五根艾叶紧紧的绑在了一起:“艾叶……温经止血、散寒止痛、祛湿止痒,或者辟邪?”

       “驱蚊杀菌”晴雪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她轻轻的坐在了元让的一旁:“挂艾枝,悬菖蒲,洒雄黄水,饮雄黄酒,激浊除腐。端午嘛,自古相传的卫生节……。”元让呼呲笑了出来,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晴雪:“没想到你还懂这个,看不出来啊!”

       晴雪白了男人一眼,起身拍了拍腚:“不闲扯了,我啊,得给你做饭去了!”

       看着曾经那个风风火火的女人走进厨房,元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正在如同书皮一般支离破碎起来。

       炒茼蒿,这本身是一道很普通的菜,普通到以至于饭店都不会出现,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呢?这要从一顿街边的麻辣烫说起,但可惜这不是主题。“我多放了点大蒜”晴雪吃了一口点点头,放下筷子又跑进了厨房,这来来回回基本没吃上几口,而元让更是没动筷子,只是腰板挺直双掌轻微并拢为拳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有模有样。

      “你不吃饭在这打坐呢?”晴雪端着一盘粽子放在了桌面上:“先吃两个,再煮两个。你不好吃甜,我要少吃甜,这粽子两个蜜枣两个无馅,来!李公子嫌沾手怕脏,我已给你剥好了”晴雪将放在元让面前的筷子塞进了他的手里:“左是蜜枣又是无馅,你尝尝?”

      元让没说什么,只是用筷子夹起了那无馅糯米的一角填入嘴中,并且频频点头大放言词:“粘糯甘甜,味香色浓,真是极品粽子”,这连篇未过脑的发表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单纯的想要鼓励或者是安慰一下这个面前凌晨五点学着老妈跑菜市场买菜现在正在大口扒饭的女人。

        笑着笑着就再无笑意,他用手指轻轻的拂去晴雪脸庞的碎发将其绾在耳后,他就那样抿嘴看着她的侧脸。那炎热的夏天,尽管是清晨都带着三分燥热,何况是她?这一点就爆一惹就急的姑娘压住了脾气耐住了性子,单凭着一双腿将大量的食物徒步送到了这,李元让还有何可言语的?所能表达的,就只有默的注视了。

       那白皙的手臂本该是室内的常客,却因自己的缘故与那衬衫里的皮肤产生了对比,那娇美秀丽且动人心弦的面颊本该是吹着空调坐那得闲饮茶的,却被咸涩的汗水遍布了面部。已经不想再去多想了,元让垮下脸瞬间从腰间抱起了正在吃饭的晴雪,惊的姑娘娇嗔一声,途中拖鞋伴随着乱蹬早已四处飞射,筷子也在被抱起的瞬间摔在了餐桌上。宛如摔跤选手的他直接将晴雪扔在了沙发上,随后就是一头钻进人家姑娘的怀抱里,不断的亲吻着晴雪的脖颈:“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说出来说出来我给你买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松开我再告诉你!咯咯咯咯咯……”元让的进攻引起晴雪浑身的一阵瘙痒,就像是不断的惹逗着敏感的肌肤一般。用左手轻轻的将男人的脸从自己胸口抬起,今天的她真的好累啊,又热又累,可这些又算什么呢?这根本比不上当年的高强度训练啊!这根本比不上在那高强度跳绳和扎马步啊!但那又如何,尽管疲惫,可她一看到自己内心深爱的那个人,那个人俊俏的面庞,她就像是在荒漠中走进了冰泉一般舒畅自在,她认为这样很值,更何况更多的挑战还在等着她。目前,晴雪必须说出或者……糊弄一下这个男人了,他已经两顿饭没吃了这才是重点!“我……咯咯……我哈哈哈哈……我想要你好好活着,而不是走上变成大熊猫的道路。就算你变成大熊猫了,也只有我会去饲养你对吧?听话乖,其他事吃完饭再说。”

      这种办法晴雪总是屡试不爽,她总是和安妮感慨:当一个男人真的对你放松戒备后,就仿佛吃了还童丹一般逐渐孩童话,安妮则笑呵呵的一直点头,毕竟作为典范的李元让在她面前和在晴雪面前可是两种情绪上的形态。

        “话说元让你会喝雄黄酒吗?”将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晴雪离开了座位翻找着她带来的塑料袋。一瓶颜色如沙黄一般浓郁的雄黄酒被她掏了出来,铛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味道蛮怪的我买的时候,但处于纪念意义,我决定斥巨资将其购买,今天你我二人要一饮而尽啊!”晴雪学着水浒传里的说词讲述着这酒的来头。

       “呃……”元让拧开瓶盖,那刺鼻的味道让他表现得就如同白娘子一般缩了缩脖子耸耸肩:“味道……真独特啊这酒,要不咱给郑翊打个电话?他学医的懂这玩意……应该吧。”

      刚刚下台还在厕所劳累洗脸的郑翊接到了电话,他有气无力的靠在了一旁的瓷砖墙上,头顶着墙叹了一口气:“喂……”

      “那玩意可不是吹瓶的酒啊我滴个娘来”郑翊听到元让询问是否可以一饮而尽时,得知雄黄酒的具体成分的他瞬间精神了许多。用侧脸和肩膀夹住手机,郑翊趁这个时间一边擦手一边开始讲解道:“首先啊元让,你要清楚这雄黄酒是干啥的!它不像啤酒白酒可以对瓶吹,白酒也不行!它是一种以解毒剂的形式所存在的酒水你知道吗?”

       熬了一夜的元让用着那迟钝的思维能力细品了好长时间,只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嗯……你继续”

        同样是熬了一夜的郑翊继续道:“雄黄是一种主要由硫化砷占为多数的矿物质,也就是咱说的鸡冠石,那玩意有汞,有毒,不可大量的摄入你清楚了嘛?也就是可以喝,但要少喝,细抿微品即可,不得如牛饮,反正就是少喝!”

        关上手机放在一旁,元让将雄黄酒倒了一人一杯:“来!只能细抿微品,不可如牛饮!”

       说到酒,这玩意他俩从来都不会陌生过,从小一块上课偷偷喝,高中一块下课喝,长大一块桌上喝。这种特殊的酒精液体在麻痹神经的同时让人陷入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恍惚之中,唯有那种感觉就像是不用思考着一切,唯有那种被麻痹了一切,才可以不用去思考,不会去思考,肆意妄为逍遥自在罢。通过酒精的副作用产生一种忘我的境界,似的短暂性的离开了这个虚伪缥缈荒谬至极的地方,就像是路过家门口顺手打开门看一看一般短暂的眩晕,看完了,就该继续赶路了,酒精被稀释了,就该清醒了。烦躁还在继续,留下的只会回首往事烟消云散,一切都在转动着,巨大的齿轮与巨大的齿轮咬合扭动着,似乎失去一颗小齿轮也无所事事吧,或许……

       “安妮什么时候回来?”晴雪砸吧砸吧嘴细品着雄黄酒流入口中润过舌尖所残留的味道和后劲:“我给她留下那俩粽子放冰箱里”。元让看了看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若有所思的回应道:“当她和姬老板谈完话,她的行李箱或许就会出现在咱家吧,我的意思是可能会晚一些……”

     收拾碗筷的晴雪抬头看着元让:“这……你们姬老板那么的严格,安妮真的可以通过吗?”

     “蔷薇传媒的主公司是中国区域的,英国那边只不过是分公司。我和老姬聊了不短,她甚至都已经有所决定了,但接下来如何如何,就得看人家姑娘自己如何造化了。若是成功,她的身份就不再是外编人员了”元让放下手机轻言细语道。

       拉着元让再次来到沙发躺了下来:“哎呀……,真是造化弄人”晴雪歪着身子靠在了元让身旁喃喃自语着什么,但那个进入神经贤者模式的他要在这即将的闭目养神中昏睡过去了,在雄黄酒轻微的加持下。

        睁开眼仔细观察着这位原地打坐入睡的男人,晴雪挺起腰搂住了元让的脖子轻松放倒在了沙发上。闻着那从衣服内以鼓风的形式涌出的体香,晴雪呵呵笑了一下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我想成为这个世界上,除你妈以外第二个最关心你的人”

        元让用手伸进那丝滑的长发之中慢慢说道:“你是除了老妈以外第二个最关心我的……雪……”

       “晚安!”晴雪亲了一下那男人的双唇,小心的从怀中挣脱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长发和衣裳,为元让盖好夏被后便穿上了丝网夏靴,她面带歉意的转头看向了躺在沙发熟睡的男人:“今天放假,孩子们得上课,我只请了一上午,抱歉……”

        或许她可以选择不道歉,她可以像往常一样只是多看一眼后便就此离开,就像是不曾存在一般。但这次她不是,自从季节步入了炎热的轨道,身为散打教练的她也淡淡的不再频繁出现在元让面前,也许是习惯了冬日里一并缩在被窝里咬耳朵,也许是习惯了形影不离,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有几分不安的抉择,那种感觉就像是每年都要重复的抛弃一个自己最珍爱的物品一样痛苦煎熬。

       道歉,这样她才能好受一些。

        上班去了,房间内再次凝固了起来,灯的时停,水杯的时停,一切的时停。除了那微弱的呼吸声和在水中囚笼来回度步的金鱼外,一切都因凝固而时停了起来。睡美人的一切需要一名深爱她的王子来解除,想要得到一切就要去深爱着她,深爱了她就要选择放手一切诱人的机会,拒绝一切伸来的双手,深爱的代价就是专一的代价,每一个专一的背后都被无数风沙刀剑损伤了千百遍。

        “睡美人最后怎么了?”

        “和胎儿永远的躺在了床上”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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