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鸟16

　　舒言听不到文茜内心的小九九，见她听的认真，忍不住说：“文茜，其实她的内心十分柔软。”

　　这个她指的是“王默”

　　很快，舒言又说：“当然，这并不是说她是一个完美的人，她傲慢、自负、对讨厌的人有偏见，能将喜欢的捧上天，也能将讨厌的摔下地。”

　　这是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舒言想，也是这样说的。

　　“她并不完美，甚至是有很大缺陷。人不可能只有善良，就像自律和堕落并不相冲突，邪恶也是人性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谁都会有心里的阴暗面，她强大是因为可以克制自己的阴暗，而弱小则是因为她时时刻刻在遏制自己的本性，这很艰难，特别是对于一个孤独的人。”

　　由于这内容很扯，并且和文茜想得到的内容不相符，她不得不打断舒言，“一般来说，孤独的人不都是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吗？”

　　呃……这听起来多少有点王婆卖瓜。

　　文茜心里吐槽：我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舒言有这样对我想法，作孽哦。

　　文茜并不觉得自己强大，也不认为自己弱小，而舒言所说的阴暗面。每个人都有阴暗面，每个人都会压抑自己的阴暗想法，不论结果怎么样，都不能因此评价一个人强大或者弱小。

　　随手折下一只迎春花，对春天来说，那只是一朵花，而对于花而言，那是整个春天。

　　每个人对每件事的承受能力不一样，这不能一概而论。

　　就比如一头成年大象可以用鼻子轻松的卷起一个人，但也只限于在自己体重之内。蚂蚁身小体瘦，但却可以搬动比自身重的东西。

　　按常理来说蚂蚁弱小，可大象决计不能如它一般用鼻子卷起超过自己的体重的物品。

　　舒言笑了笑，点头说：“很多人都这样说。”

　　文茜也点点头，说：“一般以这样的话开头，通常都会反驳。”

　　“那你想继续听下去吗？”舒言问。

　　文茜微微一笑，“并不想。”

　　行过许多路却仍然孑然一身，并不代表着成熟稳重，也有惧怕被人伤害从而拒绝交付真心的可能性。

　　文茜明白那种感受，用铅笔点了点桌子引起舒言的注意力，“我失去了一段记忆。”

　　舒言没有反驳，含笑看着她。

　　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微笑着，有什么事也很快解决，好像没什么能打破这份平静。

　　文茜一心扑倒套话上，少见的没起点坏心思，却也单纯的不想要舒言有个好心情。

　　“如果一个人选择忘记，是不是就代表着那段记忆对她来说不重要？”文茜说。

　　舒言笑容一滞。

　　文茜接着说：“如果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记忆，哪怕付出生命，也不会去选择遗忘。”

　　句句扎心。

　　“……她不想的。”舒言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似乎空气凝固，无法从中获得足够的氧气，“如果可以。”

　　文茜垂了眼，“有人不顾她的意愿，强势的用魔法让她遗忘。”

　　舒言没说话。

　　大概是因为涉及到了誓言。文茜心下了然，自顾自的说：“……占据很重要的身份，那段记忆，那个人，对她有很重要的意义。”最后一句话绝对是在废话。

　　文茜咬着口腔软肉，觉得自己智商在嗖嗖下降。

　　近墨者黑……绝对是和老金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

　　“的确。”舒言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事情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是原罪。

　　冥冥之中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低喃。

　　那一瞬间，文茜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