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戎淡淡的笑着。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沉默了许久,突然道:“我想这一切你已经明白过来了吧?”
顾留芳恶狠狠道:“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知道!”
司马戎看向顾留芳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丝怜悯。
后者瞬间变得慌乱了。
因为他害怕,当有人真正开始怜悯他的时候,那就证明他已经真的失败了。
只有失败者才会被人怜悯。
司马戎道:“这一切的结果都已经如此清楚。”
顾留芳不甘心道:“我还是想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
司马戎笑道:“为什么?”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突然大笑了起来。
萧雪鸿轻笑道:“你就好好接受现实吧,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
顾留芳面色凝固,目露痛苦之色。
“我们明明已经说好了......”
司马戎道:“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背叛姑姑?”
顾留芳明明已经给足了自己的条件,他认为这条件已足够吸引人,这利益已经足够让人沉沦。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算不到司马戎是一个淡泊名利之人。
他实在太过自信了。
自信到极致便是自负了。
自负的人往往会被困在自己的意识里。
他们总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是正确。
只可惜。
只缘身在此山中。
他们对自己的行为和决定是否正确完全不自知。
司马戎淡淡笑了,接着道:“你如一个跳梁小丑般在我面前跳来跳去,我有必要去理你吗?”
顾留芳眼神恍惚,咬着嘴唇道:“你从来都没有背叛过姑姑?”
司马戎笑道:“从来没有!”
萧雪鸿此时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看向司马戎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尊敬,仿佛这是他最亲密而亲近的朋友般。
他们彼此之间四目相对,他们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敬畏。
这种朋友,一个已足矣。
愿意与你付诸真心的朋友,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几个人,像司马戎这种朋友更是万中无一。
“那他们为什么会说你背叛了呢?”萧雪鸿不解道。
司马戎淡淡一笑,道:“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姑姑,这一切都是姑姑的安排。”
萧雪鸿惊愕道:“原来姑姑早就算到了这一切!”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呼道:“你在这期间是在为姑姑训练一批精英!”
司马戎淡淡一笑,道:“不错!我在古西城注入新生的血液,新陈代谢,新旧更迭,优胜劣汰,物竞天择,这就是这个江湖的至理!”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江湖帮会和门派,都需要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注入,古西城也一样。”
“我在这期间为姑姑训练了一批精英,加上我分舵原本的人,几乎已经可以力挽狂澜,瞬间改变战场的局势了。”
萧雪鸿不解道:“那你为什么会这么赶巧?偏偏我们这一要打起来你就及时的赶过来了?”
司马戎解释道:“原本姑姑给我的任务就是在初九进攻平春城刀帮总坛。”
原来一开始姑姑就是真正打算要将刀帮打下来。
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董易白若是不叛变,那么刀帮早就应该打下来了。
因为司马戎的队伍是一支奇兵,一支致胜的奇兵。
正门的人进攻,后山司马戎的人背后袭敌,再者还有一支潜伏在暗中的队伍。
纵然刀帮总坛犹如天堑,这意想不到的进攻他们一定想不到。
只可惜,这一切就这样破灭了。
萧雪鸿疑惑道:“那为何没有进攻?”
司马戎笑道:“姑姑给我的命令是,不见董易白进攻,便绝不出手,而且还会有人给我传信。”
萧雪鸿恍然道:“看来你并没有收到传信之人。”
司马戎道:“这一切还要感谢顾留芳城主,他将这一切都告知了我,才让我好有个理由继续潜伏。”
顾留芳咬牙切齿。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本是去找帮手,但却像司马戎透露了一个信息:董易白已经叛变。
这个消息也让司马戎更加坚定古西城已经陷入了危难之际。
他必须带着人赶回去。
司马戎接着道:“要怪只怪你太着急杀死了传信之人,并且还将董易白已经叛变的重要信息告诉我。”
“姑姑早就算到了这一切,他让我如果没有进攻务必赶到这里。”
“现在看来,我来得不迟不早,刚刚好!”
萧雪鸿忽然笑了,因为这一刻胜利已经属于古西城。
顾留芳已经恍然大悟,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没用了。
他蛰伏了多年,隐藏了多年,最终成果还是断送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懊恼不已。
面上痛苦之色更剧烈。
他仰天大笑。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切都不是我的?!!”
他发出不甘的吼叫,声音振林樾。
萧雪鸿看着顾留芳的眼神已经由最开始的憎恨变为了嘲笑。
顾留芳怒吼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已经找到了小玉和那孩子的住处,今日过后,他们都会人间蒸发!!!”
他已经怒不可遏,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萧雪鸿目光一凛,心头一震。
难道他真的已经发现了小玉他们的住处?
他无法确定。
他气不打一处来,就势要拔刀再砍了顾留芳的另一条腿。
这一次没有再阻拦。
“呲啦!!!”
顾留芳右腿已经被砍断,飞向了远处。
顾留芳倒吸一口凉气。
他疼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咆哮。
而是选择强忍着剧痛。
他额头青筋暴起。
整个人都紧绷住了,几乎快要缩成了一团。
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几乎都在发出痛苦的咆哮声,每一个细胞都在怒吼。
双腿尽断,这种感觉必定是撕心裂肺的,此刻的疼痛除了顾留芳没有人能够明白。
司马戎在萧雪鸿的肩膀上拍了拍。
萧雪鸿如受惊的小鸟般回头,刀已经指向了司马戎。
当他看见司马戎后才喘了一口粗气。
“年轻人,不必这么紧张。”司马戎微笑着。
他淡淡的笑着,接着道:“你放心吧,有蝶儿那孩子跟着,平常人绝对拿他们没有办法!这我给你担保着。”
萧雪鸿不解道:“蝶儿?什么意思?”
萧雪鸿实在不明白有一个丫鬟在为什么就能保证他们的平安。
司马戎道:“蝶儿那孩子的实力可是不弱,别看她平时是一个娇弱的丫鬟,但如果她出手,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再加上她是女儿身,人们都会忽略她的修为。”
萧雪鸿道:“蝶儿的修为?”
司马戎淡淡道:“等以后你回去了,自己去问她便知。”
萧雪鸿点点头,他的目光继续锁定在了顾留芳的身上。
“我巴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顾留芳哈哈大笑:“来吧!!!尽管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