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九幕 电力时代前夜

　　直到2月29日，也就是六天后，经过十几次的失败后，所有的工序完成。外壳也焊接成功，发电机和电动机都用换向器和电刷组装成。直流发电机、电动机制作完成。试作的30千克小电机完成，然后大型的电机由花了十几天的化学反应和揉铜线。

　　电动机大概有200千克重，发电机差不多300千克，电压电流功率还没测定。我们喊来更多的高级技工按照安排装配电动机。

　　“趁着安装调试，我们来上一堂物理课吧，顺便把单位都换一下，泰拉珂和缪斯需要换成公制单位才能完全适应科学的进程。”我擦擦汗，并且给正在焊接最后一部分的洛加丽擦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期待……！”除了蕾娜和卡特，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闪闪发光的，他们完全没有因为枯燥的缠线而感到累。

　　“大家换一张纸吧，化学和物理不要搞混了。上一次讲到了质量、体积、密度、力、重力加速度的概念。先从质量和力开始吧，质量和重力的数量关系是重力等于质量乘以重力加速度。静止的物体是受力平衡的，给静止的物体施加一个力，物体就会运动，这存在一个关系即为力等于质量乘以加速度，比如这个磁铁……”

　　我把铁棒拿在手中，然后松手，“这就是受到了重力，重力给了物体加速度。质量和重力只是拥有数量关系而已，并非直接关系。”

　　然后我又把铁棒放在桌上，推动。“我的手给了铁棒力的作用，于是它动了，但是桌子给铁棒摩擦力，所以它停止了。”

　　“体积很容易理解吧，长多少，宽多少，长什么样子。尺度大小……”

　　“嗯……”蕾雅接着说，我能握住板子也说明我的手和板子之间有摩擦力，那为什么我一只手握住比两只手夹住要累呢？难道是接触面积更小吗？”

　　“正解，要想抓的更紧要么加大压力或者提高接触面积。”这些是初中知识。

　　听见外面在喊“国王陛下”，当伊里提斯的国王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行礼。只有洛加丽立刻站起来，“父王，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女儿被什么样的野老头教成了野丫头，一点王室的气质都没有……”国王脸上那种不威自怒的表情更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头顶的金色王冠上镶嵌着红宝石，“你就是拉耶卡·凛？”

　　然后我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黑的洛加丽。

　　我单膝跪着，“是我。”

　　“看起来只是个小鬼，还到处宣扬什么科学比魔法更强？科学？我看只是妖术而已！”

　　“父王！那只是我说的！”

　　“你闭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普利斯，像这个小姑娘展示一下什么是妖术！”

　　“是，陛下。”

　　普利斯是个长像普通的年轻男子，衣着也不算太浮华，长长的袖子，在他开始生火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些什么的时候。洛加丽又凑到我耳边：“这个普利斯也是我介绍给父王的，他貌似会些魔法的样子，当展示的时候又没有魔力的气息。”

　　“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妖术！”

　　火堆在他丢了些什么之后开始变色，“紫电之炎！”火焰变成了紫色，洛加丽站在我身后，其他人同样站在后面，包括刚才有建设性发言的成熟女生。

　　“听从我的呼唤吧！光明业炎！”闪烁的金色，摇曳空中的火星开始四散，致死量。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然后画面变成绿色，“风之炎！听我号令！”

　　绿色后变成亮蓝色，还伴随着浓烈的刺激性气味。火圈四散开，落在一旁的空地上。结束后，他身后的几个拿着蒲扇的随从各自撤走。

　　“害怕了吧！这才叫妖术！”

　　“我还是一次见这样的表演。”蕾雅和伊莎洁塔同时鼓掌，并且同时问我：“凛姐姐，这是什么原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妖术……国王陛下真是眼光独特。”我憋着，我恭恭敬敬地低头弯腰。我不敢看他的脸，应该是一张得意的脸吧。

　　“当然。”等国王走后，洛加丽捶了我一下：“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上去真贱。”

　　“没有啦，要给国王面子的嘛……既然有这么精彩的表演，那我来解释一下吧。这是焰色反应，是物质原子吸收能量放出的颜色光，比如那个紫色光，应该是钾盐还是纯度比较高的钾盐，灰烬中就含有钾。”

　　再次生火，把草木灰丢进去：“那为什么没有变化？”

　　“纯度不高，而且大部分被黄光遮蔽了。”所以我丢了钠盐，“氯化钠的焰色反应就很明显了。”和刚才一样，闪烁的金光跳跃的星石。

　　“那绿色和蓝色呢！”

　　“蓝色！”轩威亚拿来硫粉丢进火堆，没错这就是蓝色光的来源。

　　“绿色则是硫酸铜，这种晶体在火山湖里经常能看到。”

　　在这个瞬间，两支连接在硅板上的导线被连接在电动机上的瞬间，那些装配完成的齿轮开始旋转。“用齿轮制作的调速器可以用来实时调控。”机械的轰鸣，齿轮的咬合，金属与金属之间的碰撞。

　　现代工业的核心，机械的心脏——电动机。“……”所有人无不吃惊，在门口偷偷看的其他技师都觉得神奇。“到底是什么在驱动这样庞大的机器？水并没有流啊。”惊叹之余，我将一瓶完整的漂白粉交给伊莎洁塔，并且侧耳交待，把漂白粉的配方和使用方法交给她：“这是次氯酸钙的制备方案，通过电解食盐水获得的氯气通入用煅烧后加水的大理石就能获得。在煮纤维的时候加入，用铁勺舀千万不能用手，一次半勺，如果纸浆煮不白再加一次。还有泛黄是因为氯气，需要一段时间的熬煮，不要长时间闻蒸出来的氯气，尽量站起来。漂白粉的配方对其他人要保密哦，暂不公布。”

　　驱动机器后，我们相约在三月的夜晚举办庆功宴，我是不打算去的，因为这说起来有些简单。但我还是出席了，“为科学的未来干杯！”

　　“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你的科学实验成功了就会被后世称为科学家，失败了就是科学疯子。”后面的引领性的话语我不会说，我暂时还没有资格。

　　我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口口相传的事情大概只有诸神的战争，被封印的森林。

　　酒会结束，喝醉的轩威亚被男孩子们背走，女孩子们也结伴回家，一路上商谈着明天的采矿计划。

　　“现在你能和我说了吧。”洛加丽今天值日，理由当然是职责啊，好的公主形象之类的推搪。

　　“嗯，和计划的一样，在今天向你说明我的过去以及这副身体的过去。”我拿出两瓶可乐，“这俩是昨天凌晨做的。”我打开塞子递给她，“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本该是建立在绝对的信任之下的。”

　　“瞧你说的什么话。”洛加丽推了我一下。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电机参数，然后卷起来放进箱子里。

　　洛加丽笑起来，“我也能猜到一些，看似神奇的技术却和我们周围的一切都相关，环境、时间的操控都很像我们这个世界的‘科学’，不过又是一门新的学科。”她闭上了眼，等待着我的开口。

　　我咳嗽一声，接着开始诉说我的故事：“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充满科学的世界，我所有的见闻、知识都来自那个世界。相对而言，这个世界就像是文明开化不久，但确实是有魔法的幻想世界。魔法这种东西才是无法被理解的，所以对我而言是幻想。”我等待着沉默过去。

　　“她是第一个接受我的人，接受我来自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的人。”我对着身体里的凛说道，这十几天来基本没有走出过这里。

　　“那……你想复兴科学吗？”她问。

　　“准确来说不是复兴，而是在这样的幻想世界里，创造属于我的道路，现在是属于我们的。真理……说起来，我容易忘记这个使命。”看到洛加丽的佩剑已经更换成了伊利芬妮的灵具，过往即将要被颠覆，变革正是对亘古的‘契约’发起挑战。

　　“哈哈，魔法这东西可不像科学那样有意思，那种复杂的词语、枯燥的知识，让人看了一眼就不喜欢。科学这种五颜六色的、充满活力的，我就很喜欢。”

　　“对于你们来讲，魔法更像是科学，虽然我能想办法改进魔法，但是我没有足够的文献。”

　　“那和我做个约定如何，在我成年之时，我带你进入国家图书馆，但是你要答应我用你的智慧让我继续惊叹下去。”

　　“你太聪明了，洛加丽殿下。”

　　“都讲了多少遍了，叫我萱芙娜。”

　　“……虽然用这副身躯完全足够，但我还是要用科学之力。在到达‘真理’面前，无法回头；但我拥有选择。”

　　洛加丽喝下半瓶可乐，“父王居然嫌弃可乐味道不好，真是个顽固的家伙……哈哈哈。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会把属于自己的真相说给大家呢？”

　　“嗯……你们都有知情权，我会慢慢考虑的。就这样决定吧，在我们的工厂完成了大部分工作之后吧。”

　　等到洛加丽睡着以后，我凭借部分记忆制作的地图上标记着的是明天前往那个矿区的路线，终于是把搁置许久的野外搜寻拉上进程。

　　“有些事情你还是用笔记下来吧。”凛提醒我，我握着用天然石墨削出来的铅笔写下来，“还有伊里提斯发生的大事要记录的，比如说库利迩坎的贵族区最近不太平的现象。”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边写着，一边看了看周围的睡袋，小木屋的外面就是横七竖八摆着的桌子，堆满着文件，“哦，对了……还有关于玲·萱娜·露斯塔的机械化提案，真是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看到旁边安然睡着的伊莎洁塔，我不得不也放下手中的笔，“明天……明天我也想去……”

　　次回：第一章 第十幕 将夜

　　Xerhunit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