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之间总是相互吸引的（2）

  刺儿头，啊不，韦萨礼逃课原来是觉得老师教的不行，自己找尸体解剖去了，有时还带着其他同学一起。一开始是去乱葬岗去扒坟研究骨骼，不过仅研究骨骼是不能参透人体结构的，所以他便四处寻找较为新鲜的尸体。这闹了瘟疫几乎没有活口的村庄便是个好地方，还能顺便救治幸存者练练医术。

  他说他能蒙住眼睛，仅靠触觉就识别出不同的人体骨骼，世间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比他更精通。

  他愿意为此打赌，如果他出错一次，就给这个人一百个金币，但是如果他没有出错而对方出错一次，就要给他一个金币。

  听说有白赚一百个金币的机会，同学们纷纷过来一试。他有一套完整的骨骼标本，听说是他和数学院的朋友一起，把绞刑架上被野狗和乌鸦吃的差不多的遗骸一段段取下来，塞在大衣里偷偷带回来制成的，就用它来开赌。结果……几次下来，他这个月的生活费不用向家里要了。

  有个叫塞尔维特的同学，输了一次不信邪，接连赌了一次又一次，结果……他一年的生活费不用愁了。

  不过这位同学输的居然挺开心，爽快的给了钱之后表示自己心服口服，并且愿意拜他为师。

  不得不说我那时也是年少轻狂，也要和他赌，仅仅是出于看不惯他的骄傲。不就是钱嘛，我不缺，就是想看看他输一次的样子。

  结果他说，不赌钱了，赌头发，我错一次要我一根头发，他错一次，我可以给他都剃光。

  那更简单了，我心想，每天掉的头发都不止十根，多赌几次，总会有让他出丑的机会。

  结果，他依旧是一次都没出错。

  不过他也没向我要过头发，每次和他提起，他都说不急。

  直到有一天我又输了，他突然说，现在该是还账的时候了。

  几百根，我把收集的落发给他，他看了看，说不合格。

  不合格？什么不合格？

  做手术的缝线不合格。他说，他们之前做手术缝合都是用马鬃，他发现有些人使用马鬃缝线后，伤口会更易红肿难以愈合，若是改用人发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欧罗巴人头发细软易断，而且很多人头发卷曲更是无法使用（包括他自己）。他从我第一天入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的头发，他发现亚洲人的头发黑直而且更粗，不仅韧性更好，而且黑色头发更易观察，基本不会出现手术中看不清缝线的情况。

  不过我给他的这一堆粗细长短不均而且不知放了多久的头发是没法用的，必须用我头上最长最韧的头发。

  然后他拿来了剪刀。

  不要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怎么能……

  然后我感觉到他在我头顶贴着头皮剪了一大撮。

  竟让我受髡发这种奇耻大辱，我发誓，韦萨礼，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你，让你对我心悦诚服。

  这种互相竞争的关系居然让我们的友情进一步深厚，后来一起加入天工、一起在巴黎大学里表现出类拔萃，一起被邀请进入藏书阁，直至往后十年间，我的人生都与他紧紧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