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纱布早就被他解下肆意的丢在花丛里了,软纱罗乌帽下新伤旧伤一齐崩裂。
有刚刚滚下台阶磕碰的,有平日里金夫人丢茶杯砸的……
他远没有聂明玦想象中的轻松惬意……
倏地一滴泪落在金光瑶手掌上,温热的一下子就刺痛他的心。
金光瑶阿簌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轻拭着泪水金光瑶温言细语的安慰着她,子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手下用力。
金光瑶嘶~
姚卿尘知道疼了?
子簌依旧冷着张脸,俯身轻吹了几下伤口拿药膏细细的涂抹开来。
金光瑶笑着没有说话,他的阿簌正在气头上呢……
偌大的芳菲殿一时间陷入静谧之中,荧荧烛火间姚卿尘的眼角眉梢红红的,像是个小兔子一样,细腻如葱的指尖沾着药膏拂过额头冰冰凉凉的,掀起一丝涟漪。
红烛佳人临窗听雨,这样过活一世也不错。
金光瑶如是想着
可是……
你们为什么都在逼我!
金光瑶的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可如今星辰坠空徒留苍穹,像一头捕猎的野兽,只一眼便让人心生惧意。
“啪”
是药膏圆钵合上的声音,子簌低下头正掉入他温柔似水的眼神中。
灵动、皎洁,却足以将她溺亡。
金光瑶阿簌,我们要个女儿吧。
炙热的吻落下,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腥气。窗外夜风骤雨夜风拍打着窗棂,一簇簇含苞待放的金星雪浪迎接着雨露。
破晓风雨收偃,晨光照耀下金星雪浪雪白狭长的花瓣绽放,金黄色的花蕊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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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金光瑶再也没有提过,只是薛洋不怎么上金麟台来了,金晗几次叫嚷着要找薛叔叔都被莫玄羽哄了过去。
那晚的事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金光瑶不计前嫌依旧往返清河与兰陵之间为聂明玦弹奏清心音,直到……
清河聂氏演武会
赤峰尊聂明玦走火入魔灵力爆体而亡,清河聂氏一片缟素,聂怀桑拖着被砍伤的胳膊腿主持了丧仪。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仙府自也不可无主,清河聂氏纠缠了半载聂怀桑终于在姑苏蓝氏与敛芳尊的扶持下弹压住了盘根错节的旁系,登临宗主之位。
清河聂氏由此转盛为衰,赤峰尊在世时血勇之风渐渐没落。
玄正二十六年冬
金麟台上正紧张操持着一场寿宴
金光善年逾半百,俊逸的脸上可见沧桑,且自金子轩故去后他时时流连花街柳巷早有虚亏,一张脸活像被鬼吸干了阳气似的。
此次的寿宴更像是为了莫玄羽改头换面而做的前戏,莫玄羽回来快一年了人也机灵懂事,金光善观望够了决定要赐予他本家姓名了。
“赐予?”
金光瑶听到这话是冷笑的,是不是当初他回来的时候那位也是这样跟族老商议的,“赐予”了他一个名字?
金光瑶觉得好笑……
莫玄羽、金子玄?怎么想要把他当成金子轩一样培养吗?
可……
父亲啊你要失望了,一切都太迟了……
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