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展露心迹

有些事一旦做过就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无论你怎么聪慧都是一样的结果。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能流传至今又岂会没有道理，所以璇玑宫发生的事这天界的人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同样其他隐秘的事也流传出去一些蛛丝马迹。这些细节，只要你愿意去查，总能找到你想要的真相，可真相往往伤人，自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探索的。

恢复了神志后，润玉便再一次去那个囚禁旭凤的密室去看望一下他的好弟弟，毕竟如今整个天界都知道是这个好弟弟耗尽一生灵力帮自己这个哥哥炼化穷奇，也因此润玉才得以恢复常性。这样大的恩惠，润玉是必须要好好回报一下为了自己牺牲的旭凤，所以天帝润玉妥善安置失去灵力需要好生调养的旭凤，无人可以质疑，因为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再一次踏入囚禁旭凤的地方，润玉觉得颇为满意，他终于可以好好报答旭凤的“恩情”，不枉他这个兄长多年的退让。仔细打量了一下旭凤如今的状态，除了疲惫些，脸色苍白些，倒是没有其他的毛病，润玉还是很满意旭凤现在的表现。为此，润玉带来了一些从太上老君那里拿来的丹药帮着旭凤进行疗伤，免得旭凤折损在这里，那尾小气的白孔雀该不高兴了。

被缚神链锁的死死的旭凤怨恨地望着风轻云淡的润玉，他不明白为什么润玉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那个曾经兄友弟恭的润玉到底去了哪里？回忆着昔年自己与润玉相处的点点滴滴，旭凤的嘴里阵阵苦涩，他竟然被骗了这么多年，是真傻。

在润玉的帮助下，旭凤服下几颗疗伤的丹药，这身体也慢慢好了一些，只是这墟鼎之处的阵阵阴寒提示着旭凤这服下的丹药有问题，他这是又被润玉下了黑手。可如今的自己灵力尽失，根本不可能威胁到贵为天帝的润玉才对，那这般举止又是为何。这种事旭凤一直想不明白，正如当初润玉为何让锦觅安全将九转金丹送入他体内又偷偷加了一味白芷一样。

发觉旭凤的疑惑，现下心情很好的润玉也有了解释的兴致，所以他将自己的用意讲出。润玉从来就没有想过杀死旭凤，当年的事是锦觅自作主张下的手，所以后来知道可以复活旭凤的时候润玉也没有去阻止。至于添加白芷也只是确保旭凤不具备对抗天界的实力罢了，毕竟那时的天界乱不得，金丹反噬又不会死人，这样好的选择他这个兄长又为何不去做。那一切都是为了天界的安定，为了一个人的念想，所以洁身自好的太上老君也甘于同流合污。因为睿智的太上老君知道这是阻止动乱的最佳选择，可惜这一切还是白费，这个完美的局被自作聪明的锦觅毁了，这天魔大战也因此拉开序幕，怨不得他这个兄长的一片好意。

“放心，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还是白芷，与你天性相克的寒性药物。我从未想过杀了你，无论是那次大婚，还是天魔大战都是一样，因为她希望你活着。我这次削弱你也是因为她，这一切的仇怨都将由她负责解决，我不在乎结果，旭凤”，旭凤脸色微变，润玉便知是白芷起了效力，这冰封经脉之苦又开始了。可这又如何，这些苦本就是旭凤该受的，他不过是让一切回到穗禾生前的状态，让那个爱记仇又小气的白孔雀亲手解决旭凤。这些是润玉早就想好的结局，虽然出了些问题，可现在已经纠正过来，锦觅也死了，他很满意如今的局面。

被这阵阵寒气侵蚀，旭凤体内本没化解的白芷再加上润玉新近添加的白芷叠加在一起，药效足以将他冻成冰块，可这丹药又在护着那虚弱不堪的神体让旭凤在极寒中挣扎求生，不至于死在这寒毒下。快冻青的乌黑嘴唇上下打颤，旭凤艰难地吐出话:“你是为了穗禾，琉璃净火和凤凰精血都是为了她，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她勾结在一起，我还以为呢爱的人一直都是锦觅，我是真傻啊，这点事都看不透，润玉你骗了所有人，你真的了不起啊”。

这点感情被旭凤直白点破，润玉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输送着一点点灵力帮着旭凤化解身上的寒毒，确保这寒气停留在旭凤的墟鼎之内即可。做完这些，润玉才平静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旭凤答道:“我从未爱过锦觅，旭凤，这一切都是你们以为的那样。在我发现锦觅身怀陨丹的时候我对她的那抹喜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向往那种单纯，可不喜欢被人骗，因为锦觅从来就不单纯，那是先花神梓芬制造出来的假象。你们甘心沉沦幻象不代表我也是如此，假的终究是假的，我不喜欢这样伪装。这世上只有一份纯粹，那便是穗禾的恶毒，我喜欢看着她算计别人成功后的喜悦，因为那才是最真实的样子，也是我不敢去做的事。你们从来就不懂一无所有的人是如何挣扎求生的，可我懂，穗禾懂，所以我爱慕她，因为我也是同样的人”。

这种话还是润玉第一次与人分享，因为他一直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这世上本无善恶，不过是被人逼出来的，只要能活着人总会做出无数的选择。那些得天独厚的人从来就不明白那些低到尘埃里的蝼蚁是如何存活，当他们以祥这世人皆知的道理去训斥坚强活着的人时可曾想过他们又是为何如此选择，不过是身不由己而已。无恶亦无善，有阴必有阳，这才是这六界的真谛，那些堂堂正正沐浴阳光的人如何可以理解那些阴暗下的扭曲。

既然该做完的事都已安排好，润玉也没了继续和旭凤扯犊子的必要，这次来不过是让旭凤明摆一些事罢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万物的运转都离不开一个“道”字。可叹他们享有了那么多，却从来没有去体会这背后的意义，这一切的变化来的突然，这些人便会瞬间淹没在因果之下，怨不得任何人。

“润玉，你今日的话多了，难道你还没参透天道吗”，有些看不懂润玉的做法，穷奇也提出这个疑惑，只希望这个近来相处融洽的合作伙伴可以分享一下他的心思。

连想都没有想，润玉便回答了穷奇的问题，“明非明，暗非暗，物极必反两相循，这一点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穷奇。作为违背天道存在的你本身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司掌天道刑罚，为这六界带来死亡与成长。与你融合后，我即是天道，这些我如何看不透，不过是点醒一下尚在迷惑中的兄弟罢了”。

听清润玉的话，穷奇很是满意，他很难遇到这样通透的人。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这违背天道而生的凶兽才会和润玉这代天行道的天帝意气相投，这是命也是情，分不开了。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这六界之道，皆是我润玉之道，一切的轮回因果都逃不过这日月星辰的衍化”，不再纠结于此，润玉只是喊出这句便不再停留，他即是天道，这世上无人可以质疑。

潜藏于润玉体内的穷奇安分地帮着他稳住穗禾的神魂，今生遇到这么两个爱算计人的坏人倒是他自己的幸运。世人皆知穷奇天性惩善扬恶，谁恶他帮谁，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行道，不过是正义之士看不透这混沌之下的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