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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古风凌肖一五

恋与制作人环环柚作品集

噩梦古风 凌肖

“啪”,惊堂木扣在桌面,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但见一青衫老者,捋捋长长的胡须,不紧不慢地道出那段往事:“话说当年,昏君无道,逼死兄长,鱼肉百姓,不仅如此,还大兴土木。于是,有意拥立新君的人暗中集结,势要推翻……”

        角落里带着斗笠的男子,擎着酒盏的手顿了顿,旋即一饮而尽。扔下几枚铜钱,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寒风拂过,几缕颜色奇异的发丝漏出,将他面庞衬托得愈加清冷。

        街上人群喧闹熙攘,从他身边嬉笑着跑过,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他被吵得不胜其烦,步子也迈得大了些。

        “好好吃哦。”女孩儿甜润的声音响起,他倏地停住,僵着身体愣愣回望,隔着纱幔死死盯着对方。半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不可能是她,对,怎么可能。”

        许是方才的酒劲儿上来了,他脚步开始不稳,踉踉跄跄地逃离这里……

(一)

        春末夏初,夜多了些燥热,偶有几声闷雷传来。

        你甩了甩袖口的水珠,正准备推门而入,猛然被一个人扣住捂住口鼻,后背紧紧贴在某个滚烫的胸口,还带着些许黏腻感:“别出声,老实点!”冷冷的威胁自头顶落下,来不及看清对方模样,就被半拖半拽着进了屋。

        合上房门没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匆忙略过,伴随着男子的怒吼声:“快点,快点,都给我追!”

        待声音渐渐消失后,挟持你的人气息一软,整个人瘫在你身上,你吓得赶紧扶住他,一点点挪到床上放平。        

        点燃了蜡烛,你就着昏黄烛光检查他的伤势。狰狞的伤口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自左臂蜿蜒而上,所过之处皮开肉绽,一直蔓延到肩头,衣服也破破烂烂,被汩汩而出的鲜血浸透大半。

        他偏着脑袋,双眼紧闭,被黑帕遮住的大半张脸冷汗涔涔,呼吸也越来越沉重浑浊。

        你抬手想去解开他衣带,不料被他一把攫住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你吃疼惊呼:“哇!”

        “你想干什么?”对方五指渐渐发力,意识也慢慢恢复,澄澈如琉璃的眼眸中迸射出森寒的冷光,沉声质问。

        你挣扎半天,总算摆脱他的桎梏,将另一只手里的药瓶气鼓鼓扔给他:“帮你上药啊,不然哩?你自己来吧!”

        他神色稍稍和缓,拽了黑帕,强撑起身体,一口咬掉瓶盖上的塞子,吐到地面,哆嗦着把药粉撒在伤处。

        你余光瞥着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浪费,忙不迭接过药瓶,一点点蘸在指尖,小心翼翼帮他涂抹。估摸一炷香时间,伤口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你找出绷带细细帮他缠着。

        缠到最后你打了个结,轻轻一拍。不知道是不是你下手太重,就听他倒抽一口冷气,你微微抬眼,与他意味不明的眸光撞到一起,心头一颤。

        他的俊颜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但丝毫不影响他迫人的锐气。斜飞上挑的眉毛深深皱起,琥珀色瞳眸灼灼如星,此刻却沁着些许不解。他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一个字也没有,气氛变得尴尬。

        “你…”

        “我…”你俩异口同声。

        恰逢此刻,那群人又折返回来,在外面对着你房门一通乱砸:“开门!开门!”

        你俩对视了一会儿,他起身要走,不想动作太急,差点栽倒地上。

        耳听着敲门声愈加急切,你赶紧用棉被把他从头罩住,顺势往里推了推,万无一失后,整整额发,故作从容地打开门。

        “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来者劈头盖脸就问,脸上深褐色伤疤格外醒目。

        你低垂着脑袋,小声地回道:“刚刚睡下,没留心。” 

        对方审视的目光将你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提着刀要往里进,这时有人过来禀报:“大人,发现黑衣人行踪,正往城南方向逃跑……”

        “快追!!!”一行人呼啦啦跑远,你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回到屋里时,床铺一片凌乱 ,那人早已不知所踪,仅剩一块沁了血的玉牌端端正正摆在中央,窗外忽然下起细雨,夜,漆黑………漫长………

(二)

一晃两天过去,生活又归于平静。若不是偶尔瞥见妆台上那莹亮的玉牌,你当真以为,所有一切不过是你虚妄的臆想。

        这天,你清早采药回来,途径市集,本想着添置点家用,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人迎面而来,十分热络地和你打招呼:“哟,娘子,怎么还在外面闲逛,我们早点回家歇息吧。”

       “娘子?” 你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对方揽住肩膀往回走,他手劲儿不轻不重,却一时半会儿摆脱不了。见你挣扎得厉害,他啧啧两声,掀开纱幔将你罩进其中,俯下身在你耳边低声警告:“是我,别乱动。”

        那晚难以忘怀的面容再次出现,你有些恍惚。他眉峰轻抬,琥珀色眼眸涤荡着粼粼波光,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痕,看上去心情不错。

        湿湿热热的鼻息混着他身上淡淡甜香,绵绵喷覆在脖颈,酥酥痒痒的,你不由地瑟缩了一下,结果被他抱得更紧了些。 这所有举动于旁人看来,不外乎是小两口日常亲昵,也没过多留心。

       不待你反抗,他松开了手,拉着你衣袖走出市集,这里转转,那里逛逛,走了好一会儿,直至后面一个人都看不见,才送你回家 。

        “喏,到了。”男子面色恢复平静,冷冷的开口,转身欲走。

           “等一下。”你开口叫住他,跑进屋里翻找半天,再出来时手里多了那块玉牌和几个药瓶。

        你伸长胳膊凑到他眼前,小心翼翼斟酌字句,听上去有些底气不足:“那个,那个,你的伤有没有好一点?我这里还有些药,你拿回去吧,上次你落在这里的玉牌,也一并还给你。”

        对方一愣,没想到你竟然还记挂他的伤势,有什么东西似乎融化了,在胸口汇聚成溪流,渐渐蔓延全身,他眯了眯眼,手指扣在你脑门,笑意盈然地回道:“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待会儿你帮我换药吧,如何,娘子?”

        他语调淡淡的,却不轻不重地咬了“娘子”这两个字,眼看着你耳朵泛上红霞,唇角弧度加深。

        “蛤?”你捂着脑袋,气鼓鼓地瞪他,对方早就摘了斗笠,整个人笼在细如蝉翼的晨光中,宛如玉树迎风而立。奇异发色在金芒下折射出别样的炫彩,愈加衬得他面容清朗,眉宇间的锐气也尽数敛去,只余一抹戏谑之色。

        假如说那晚的他像玉面修罗,那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浪荡的金玉纨绔,还是那种特别愿意占你便宜的那种。

        “谁是你娘子?才不管你!”你又羞又恼,把怀里东西一股脑塞给他,临了还附赠一记白眼,掉头往回走。

        没两步,就听见后面东西骨碌碌滚落,随后是一声闷哼,回头看去,男子颓然瘫坐在地,脸色煞白。

       你大惊失色,忙冲上去扶起他,对方却仍是满不在乎的口气,半垂着眼,读不出任何情绪:“你不是说不管我么,让我疼死算了!”

        你气急败坏地吼他,“说什么胡话!”他一愣,乖乖认怂。

        你把他扛进房内靠在床沿,替他褪去外衣,白色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变成暗红色,你轻手轻脚地拆开,一点点重新上药。全然没注意到他灼灼的视线,一瞬未曾偏离地注视着你。

        几缕青丝划过他裸露在外的胸膛,冰冰凉凉的,他眼中光影颤动,手指不自觉绕进其中,随意把玩着。

        等一切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你才猛然意识到刚刚做了什么,竟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替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宽衣解带,还直接看光光!你脸刷地红透大半,同手同脚地走到桌边,故作镇定地给自己倒水喝,手却抖得厉害,差点把茶壶打翻。

        对方狐疑地目送你走远,拈起衣带,不满地问你:“喂,就这么走了?扒光了就不管了?我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出去???”

        你被这话问倒,一口水没咽下去,呛得狂咳不止:“你不是有手吗,自己穿!!!”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脸简直要滴出血。

        “一只手,穿不了!”他扬了扬右手,笑得灿烂。

         “你!!!”你承认自己说不过他,他根本就是无赖嘛!

        “得,不给穿就算了,正好我累了,娘子做好午膳记得叫我,小爷我先睡一会儿。”

        “你!”

       “对了,娘子,我叫凌肖,以后你可以叫我相公,或者全名,别你啊你的,多生分!” 

       “你!!!!不许睡,那是我的床!给我起来!!!”

(三)

灶台前烟雾缭绕,炉火渐渐熄灭,令人垂涎的香气也缓缓飘出。

        你胡乱抹了把汗,捡了只较大的瓷碗,将饭菜铺得满满当当,心想着能给他补补身体。突如其来的念头把你吓得不轻,也不知道为何,从见他第一面起,心就不受控地受他牵引,想要摆脱,却终究徒劳。

        滚烫的热度打断你思绪,你视线下移,落在微微泛红的指尖,似乎嘲讽着你的自作多情。你甩了甩脑袋,端起往屋内走。推开门,见他仍在蒙头大睡,你低声唤了句:“凌公子?”

        对方似乎没有听见,纹丝不动,你又提高了调门:“起床吃饭了,凌公子?”依旧没有反应。

        你扁扁嘴,急急走过去猛地掀开被褥,里面除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枕头,哪里还有凌肖的影子。心倏地沉入湖底,你怔愣一瞬,小手凝滞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须臾,你缓过神,一抹苦笑爬上嘴角:“也好,各不相关,挺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巨大的失落如同藤蔓迅速攀上你心底,让你几近窒息。那顿饭,你一口没动,转身几步走出屋外,处理篓中的草药,有些魂不守舍。

        金乌西坠,夜色将至,暮霭的晚风轻轻柔柔夹杂些许凉意,树叶沙沙作响,发出海浪般的声音,一寸寸抚平你内心的落寞,你的心也渐渐沉静。

        正当你以为自己可以完全放下的时候,一双黑色长靴突然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你沿着靴子向上望去,稍不留心,便落进他盈然含笑的瞳眸中,瞬间沦陷。

        他脊背挺拔,宛如苍松翠柏在风雪中傲然挺立,左手拎着东西,右手抱着左臂。斑驳树影中漏下点点夕晖在他俊朗的面容晕开,柔和了他刚毅的轮廓,整个人看上去变得触手可及,就连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也格外温煦,险些让你看呆了。

        凌肖挑挑眉,似乎对你的反应非常满意,眼里闪过细碎不明的光,嘴上依旧闲闲懒懒的口吻,继续占你便宜:“怎么,小爷我不过出去大半天,娘子就想念的紧?放心,我不会纳妾的,有你一个就够了。对了,我带了些酒来,犒劳娘子的,看我对你好吧。”

        他边说边揽着你腰际往里走,压根儿不给你反抗的机会,你就这样被他带进了屋,看他把桌子摆满,顺手撕了一条鸡腿下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径直塞进你手里:“喏,尝尝,还热乎的。”

        你将信将疑地瞥他一眼,小心地抿了口,细嫩的肉质混合咸中泛甜的口感在舌尖爆炸,你赶紧又咬了一大口,像是贪吃的猫儿笑弯了眉眼,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好好吃哦,你从哪里找到的,怎么会这么好吃。”

        凌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酒杯,盈盈笑意点缀在唇边,皎皎月色潋滟在他眸底,那里闪动着粼粼柔光, 你心跳登时漏拍。

        小脸没来由地发烫,你不太自然地避开视线,拈起一块鸡肉,凑到他眼前。

        凌肖眼中光影一颤,细不可闻的轻笑声从口中溢出,他低头就着你的手,一口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他唇瓣轻轻蹭过你微凉的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觉瞬时如电流般窜过全身,你感觉脸颊似乎更热了。

        “果然,娘子喂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他一脸洋洋得意,杯中酒一饮而尽。

        本来温馨的气氛因他这句话变得更加暧昧,你恼羞成怒,故作严肃地叉起腰:“谁是你家娘子,我根本没承认好吧!!”

        凌肖也不见恼,饶有兴味地看你吹胡子瞪眼,直接哈哈大笑,而后一字一句地提醒你之前的所做作为:“别告诉我,你忘记对我做过什么,主动给我脱衣服,还把我看个遍,不止一次,怎么,看完了就不认账了?” 

        “那是因为......”你一时词穷,感觉自己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狠狠地又啃了口鸡腿,快把凌肖盯出了个洞。

        凌肖挑了挑眉,一手捏起你下颌,另一只手抚了抚你嘴边油渍,把他的影子烙印在你眼底,笑得愈加恣意:“我这个人呢,认定了的事情就改不了了,所以既然你当初救了我,我以身相许你也不亏,对吧,娘子?”

        你看着他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如果不是念及他有伤在身,你真恨不得给他一拳,看看他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东西,整天以欺负你为乐么?你气呼呼偏过脑袋,闷头大吃特吃,决定不再理睬他,美食是无罪的,你可不忍心辜负。

        “对了娘子,想好今晚我睡哪里了么?”凌肖继续发难,笑嘻嘻地看你小脸慢慢变成熟透的苹果。

        “出,出去睡。柴房!”手指已然开始发抖,哆哆嗦嗦指向门外。

        “才一天你就不满意了?白天你可不是这样的,要不你睡柴房吧,小爷我还有伤在身。”

        “你!!!”

        “我什么我?不是说了让你叫相公么,来,叫一声给小爷我听听,兴许我心情好,就不让你睡柴房了。”

(四)

  是夜,在你“温柔”的威胁下,凌肖终于松了口,虽然不至于睡柴房,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睡在地上,美其名曰同进同出,伉俪情深。

        你对他自圆其说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躺在厚厚的棉被上,凌肖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斜斜投过一瞥:“喂,你睡了?”没说完,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睡了,别打扰我!”你把被子蒙的更紧了些,没好气地回他。

        凌肖噗嗤一乐,“得,不打扰你,祖宗!”他背过身去,不一会儿响起轻鼾声。

        偷偷掀开一条缝,淡淡月色在他发梢晕出点点银光,折射出好看的光彩,你的心房也在不经意间被点亮,悄悄探出脑袋,满足地阖上睫羽,缓缓进入梦乡。

        只是,你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才睡了没多久,各种光怪陆离的诡异画面就填满了整个梦境。面目狰狞的老者,看不清样貌的黑衣人,他们在厮杀决斗,光与影不停地变换交织,淋漓的鲜血占据了全部视野。

        萦绕耳边的雷声一下下重重撞击胸口,你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地疯狂加速,随之而来的便是如跗骨之蛆般的痛意,仿若千万支闪着寒光的箭矢同时穿透身体,又好似千万柄小刀一寸寸切割你每处肌肤,最后所有一切变成了张着血盆大口的梦魇,向你扑面而来。

        哇的一声,你呕出大片血迹,浑身被冷汗湿透,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

        泛白的指节死死揪住被角,你竭尽全力压制住蛰伏在体内的洪水猛兽,尽量不让自己出声,以免惊醒还在熟睡的凌肖,可终究瞒不过他。他觉察到你的异样,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下一刻你已经被他无声地拥进怀里,滚烫的体温透过衣物布料源源不断渗透进你肌肤,那只满嘴獠牙的恶魔也忌惮地逃走了,隐匿于某个黑暗角落,不知所踪。

        尖锐的叫嚣慢慢远去,只余凌肖一声声焦灼关切的轻唤,逐渐把你拉回现实。

        “妮子,妮子,醒醒,你是不是又发病了?”凌肖双臂紧紧圈住你,双眸停留在你惨白的小脸,心绞了一下。指尖抚上你面颊,几近温柔地替你拭去血渍,尾音发颤,他不可以再失去你了,绝对不可以。

        夜风裹挟凉意漏进窗棂,他忙不迭扯过棉被把你俩捂得更严实了些,手臂收拢几分,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你。

        如梦似幻的呼喊声从世界另一端传来,你的痛意如流水般徐徐褪去,缓缓睁开眼睛,便直直撞上凌肖紧皱的眉头和沁满担忧的瞳眸,清冷的月色在他眼中镀上一层亮银,流转间有几枚星子洒了出来,一点点融进你心间,抚平你急促不安的呼吸。

        你愣愣地望着他,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你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又无法确认,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在很久之前就出现在生命里,那岑寂的眉眼已经刻进你的骨子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而现在,他正温柔地看着你,你心头一酸,眼泪顷刻决堤。

        “还疼么?”见你恢复意识,凌肖长长舒了口气,熟稔地捧起你小脸,低头吻去你眼角泪花,“你啊,哪里不舒服还不敢和我说,强撑着有意思么,小爷我可不喜欢。”明明苛责的语气,却怎么都掩藏不住快要溢出的关切。

          他将你拥得更紧了些,不顾你的挣扎,像是要揉进肌骨那般用力,下巴在你发顶细细摩挲着:“得,从现在起,小爷我要寸步不离跟着你,一来避免你哪天昏倒了,我不在。二来也能看住你,省得你到处惹麻烦。”

        你气鼓鼓地反抗,半天也没挣脱,索性由他去。转念一想到刚才的情形,你就有些后怕,在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你闷闷发声,语带哽咽:“凌肖,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凌肖身体一僵,随后抬手重重敲了你脑袋,差点背过气去:“胡说八道什么?有你相公我罩着,是你说死就死的?还没给我生儿育女就想死,哪能这么便宜你?你是不是吓傻了,妮子,你有胆再说一次,看我不教训你!!”

        “妮子?你以前这么叫我的?”你捂着额头阵阵发懵,喃喃重复着,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你压根抓不住。

        “你想起来了?不,还是别了,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相公就好,其他的无关既要,对吧,娘子。”他将你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一绺绺别在耳后,又恢复成浪荡公子的模样,笑意盎然。

        你隐隐嗅到一丝危险,起身要逃,岂料他拉住你胳膊一拽,你一头扎进他怀里。捶出去的拳头被他大掌密密包住,扣在自己身后,你的身体和他紧紧贴合在一起,密不透风。

        你俩鼻尖相对,呼吸可闻,他戏谑的笑脸看上去格外刺眼,你忍不住脱口而出:“凌肖,你这叫趁人之危,懂不懂?”

        “哦?小爷我还真不懂,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会放着自家娘子不看的吧,除非是傻子,可惜我不是。更何况你刚刚那么主动,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你的美意?”

        “凌肖,你住手!!!”

        “赶紧睡觉,折腾大半宿累死我了,你再不老实,我真不保证不对你做出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完蛋了,凌肖......”

        

        

    

(五)

   旭日东升,浓稠花香卷着清风一缕缕飘屋内,同时还有些许药香混于其中,在你俩周身萦绕不散。黄莺的歌声婉转动听,余音绕梁,你徐徐张开眼睛,凌肖熟睡的俊颜渐次清晰。

        他斜飞的眉毛微微蹙起,好像存着什么心事。熹微的晨光透过长长睫羽,在他瓷白面庞投下一小片扇形的灰影,时不时颤动,貌似睡得并不踏实,薄唇紧抿,偶有几声轻语,听上去模模糊糊,并不真切。

        此刻的他,天生自带的那股锋芒收敛大半,甚至多了份少年般的沉静安恬,尤其是那一张一翕,泛出樱桃色泽的双唇,像是在无声地邀人品尝。你支着下颚瞅了他半天,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无意识地吞咽了口水,鬼使神差地向他凑近,慢慢阖上眼睛。

        本打算蜻蜓点水一下,就立刻逃之夭夭,结果被凌肖逮了个正着。柔软的触感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凌肖略带薄茧的掌心。

        低低的笑声揉进他滚烫的吐息,绵绵喷覆在面颊,他不着痕迹地把你推远了些,眼中一闪而过戏谑的精光,懒洋洋地揶揄道:“哟,天刚亮,娘子就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你相公我还真有点不适应,怎么,是突然发现我的好了么?”

        话音未落,他垂落视线,指尖追逐目光一寸寸从上往下描摹你裸露在外的肌肤,所过之处仿佛燃起了簇簇火苗,你禁不住嘤咛一声,红着脸咬住了他作恶的长指。

        凌肖倏地一愣,眸色遽然深得骇人,褪去了平素玩世不恭的模样,深深地凝视你,而后重重叹了口气,沉下的尾音中掺杂些许意味不明的黯哑:“妮子,你是在玩火,知道么?”语毕,覆在你腰际的大手稍稍用力,你被迫昂起头同他对视,只消一瞥,你便沉溺在他氤氲了朦胧醉意的双眼中,无止境的下坠沦陷。

         你怯怯地嗯了一声,余下的话语尽数被凌肖收入口中。

        柔嫩相触的一瞬,山河倒转,江海逆流,犹如拂开花蕊的温软春风,又恰似月色下波涛汹涌的潮汐,尘世万物在这一刻崩溃坍塌,仅余凝结在唇瓣的那一点炽热。而下一秒,一切又从这一点热度迸发,将三千琉璃世界重新塑造,建立,幻化成山川湖海,日月星辰。

        凌肖的吻一如他的人,霸道无比地攻城略地,丝毫不给你喘息的机会,你稍稍挣扎一下,他才松了松口,目光扫过你鲜红欲滴的小脸,又俯下身吻住你。这一次,他极尽柔情,缠绵蜜吻中隐隐带着一丝不舍和怜惜,大掌细细摩挲你后背,仿佛抱着什么稀世珍宝,深怕一碰就碎了。

        他的吻游走在你脸颊,颈项,肩窝,裹挟着他愈加粗重的呼吸,一点点撩拨你心弦,他梦呓似地低唤着:“妮子,妮子。”诚挚而又认真。你抬手,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丝,与他凝眸相望,最后的最后,全部覆没在他欺身而来,烫得让你发抖的吻中。

        太阳害羞地躲到云层后面,叽叽喳喳的鸟雀也收拢翅膀,悄悄凑到窗边偷偷向屋内张望。微风轻轻吹过湖面,漾开水花,涟漪一圈圈扩大飘远。草尖上盈盈的鲜露玲珑剔透,一滴滴坠落地面,洇出深色水渍,清晨,安静,美好。

        午后

        疲乏不堪的你窝在凌肖怀里沉沉睡着,全然没觉察到枕边人的心绪变化。

        凌肖轻轻环住你,将被子向上拉了拉,掩住你白皙的肩头,换了个姿势让你睡起来更舒服些。缱绻眸光在你苍白面容辗转流连,唇角笑痕慢慢僵硬,消失。

        严格说起来,昨晚是你俩相遇后第四次发病了,第一次是一年前,第二次是三个月前,第三次是一个月前,最后是昨天。不仅次数更加频繁,你的病情也愈演愈烈。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才会日夜不停替你寻医问药,然而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天生顽疾,无法根除。

        眼看你日渐孱弱的身体,他心中百感交集。想当初,他本打算就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毕竟那段残酷的往事不提也罢,你忘记了反而能解脱。但当他真的命悬一线时,他竟然害怕了,怕再也见不到你,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假使放到以前,他孑然一身时,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过完一生就好,从未奢望有人能懂,有人能相伴,而当他遇到你,又失去你后,更是如此。

        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最后一刻是什么支撑他活了下来,是你含笑晏晏看着他时的脸庞,是你娇嗔的责怪,是你盈盈的泪光,是你的所有。那个雷声滚滚的长夜,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他像着了魔似的,拼命朝着你家的方向一路狂奔,他想看到你,想把你找回来。

        将你软玉温香拥进怀里,失而复得的他,低低呢喃着:“我回来了,我不走了。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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