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厅顿时安静了片刻,丫头抿唇,虽然她对九门这个组织不甚了解,但怎么说身边有个二月红,自然猜测得到陈皮此行决计讨不了好。
忽略张启山冷冰冰的眼刀,丫头硬着头皮求情,只求陈皮少吃些苦头。
口吐人言的灵蝶,在她开口求情之后便趴在张启山的肩膀不再动弹,就像一只保存完好的蝴蝶标本。
“陈皮能被留下性命,那就代表他罪不至死,未来弟妹还是莫要多费口舌了!”
话毕,张启便冷下脸来不发一言,二月红扯扯他的衣角,却只得到一个“管好你媳妇”的眼神。
清欢带走陈皮之后,张启山本想着祭祭自己的五脏庙,可如今得知陈皮所做下事后,顿时就没了胃口。
晨时出发得早,一行数人并未吃过早饭,忙活了整整一上午却粒米未沾,胃部早已开始抗议。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已经凉了个通透,唯有齐铁嘴这个没心没肺的吃了肚溜圆。
“抱歉,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些事务还在等我回去处理,就先告辞了。”
话落,张启山极力忽视二月红脸上的苦涩,径直起身取下挂在一边的披风和军帽,朝着屋外走去。
“二爷不必介怀,这事儿和你并无半点关系,佛爷不会生您的气。”
齐铁嘴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最精明的便是他。
只凭借一身布衣和一张铁嘴,就能混入藏龙卧虎的九门,他又怎会半点心机也无?
“如果陈皮所行之事传了出去,不仅您的名声会被拖累,整个九门也讨不了好。”
怕两人间生隔阂,齐铁嘴只得出声打圆场。
二月红可不是傻子,和张启山相交多年,他自然知道这位老友最在意的是什么。
看了眼顿在原地茫然无措的丫头,二月红无声叹了口气,扭头对上齐铁嘴的目光。
“行了,你回去吧,我日后若是收徒会尽心管教。”
见他没又怪罪张启山的意思,齐铁嘴登时眉开眼笑,忙不迭起身朝着二月红一拱手,得到一枚表示不耐的白眼,这才放心转身离开。
费了老大的劲儿,齐铁嘴百追上张启山的脚步,见他仍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宽慰两句。
“佛爷,清姑娘既然没能要了陈皮的性命,那就代表他并没犯下大过,你也别往心里去了。”
张启山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冷冷看着齐铁嘴,狭长的眸子里仿佛盛着雪山之巅万年融之不化的冰雪,叫他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他确实没犯下大过,可你又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帮他擦屁股?”
“天皇朝怎么劫的物资,劫得又是哪里的物资,我们都心知肚明!”
低沉的嗓音飘荡在风中,明明该是歇斯底里的语调,可张启山却很平静。
可恰恰就是太平静了,才让齐铁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咽了口唾沫,心底有了一丝猜测,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他送的那些物资,不会是劫的各地军阀吧?”
这人一到关键时刻就犯迷糊,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的。
张启山顿时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长腿一迈,毫不留念的转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