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听完这话后，凌肃惊得差点跌下了马，如果说先前的话是他意料之中的，那这一句，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的。

“小音儿，你当真是这么想的？那可是你的心上人呐，是你当初舍命都要救的人，倘若他要将你困在大内，你真舍得这般待他？”

“你可是和我说过的，夺着江山，为的可就是他啊，你……”

祁音脸色如常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没错，别说是从前，就算是现在，只要他有难，我哪怕死都会去救他的。”

“我说过，我可以答应他任何事情，唯独不会因为他失去属于我的自由，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将我困住。”

“先帝不行，白露娴不行，他同样不行。”

凌肃愣神许久，再回过神时，祁音已经不再言语，而是骑着马看着前方。

然而，凌肃却依旧感慨着，等到了晚上，一行人来到驿站之后，凌肃不由自主的发问，“小音儿，你还爱他吗？”

这话显然叫祁音愣住了，她微微蹙眉，“什么？你指的是……梓佑？”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凌肃起初还有些犹豫，但到底他还是藏不住好奇心，问了出口，“就是……你若还爱他，你怎会想过他忤逆你之后，该如何做呢。”

“我活到现在，也爱过人，不像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喜欢就是会让人变傻，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放弃自己的底线。”

“可是……”

听到这儿，祁音笑出了声来：“可是我却没有，我清楚的知道，我应该做什么，所以你就觉得我不爱他了？”

“凌肃，你还是不懂，我爱他，但是永远都不会胜过爱我自己。”

“从前我也糊涂过、迷茫过，甚至差点就放弃了自我，这些年午夜梦回我都会隐隐感到有些不安，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做的决定。”

“还会因为他而提心吊胆，直到后来，边疆起事，我时隔数年重回沙场，看着将士们冲锋陷阵，看着自己的刀刃再次染上敌人鲜血。”

“我才终于明白了，我的人生里不该只有爱他这一件事，我是他的爱人，但首先是将军，是那么多将士们的指望。”

“来日若我登上明堂高殿，那也会是天下百姓的指望，我怎能因为他一人，就这么被困住？不可以的……”

说到了这个份上，凌肃算是明白了，祁音当真是看遍红尘，也想的通透了。

“如若……小音儿，这是你的决定的话，我一定会支持你，就像你说的，没人可以让你失去自由，我现在拥有的也就只剩自由了。”

“不管你如何，我都会一直追随你。”

祁音微微蹙眉，片刻后道：“所以……这就是你今日一直怪怪的原因吗？我当然知道你会追随与我，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搭档。”

“阿肃，在战场上乱世是我最好的武器，你就是与我最契合的战友，你和乱世，缺一不可，就像是我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