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个天大的坏消息,坏到让他怀疑他这大半年几经生死所作的事情都是一团糟,他好像都是在做无用功一样。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被他的父王处死,打下了汴国,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顾自己身上几乎可以致命的伤口才刚刚有了一些好转,也不停周围人的阻拦便骑着快马向泰元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刚刚到了王宫的宫门前,便被侍卫拦了下来。龙套“溍王有令,宫中不得骑马。”
疾冲(李炬峣)“闪开!”
听到声音,侍卫这才知道来人的身份正是如今打下汴国,炙手可热的少帅川王殿下。龙套“末将失礼,不知来人竟是川王殿下,但是溍王有令,宫中不可骑马。”
他怒意正盛,一心想着进宫和老头子对峙,才刚到宫门口竟然就出来一个拦路虎。
他一时只觉得王宫里的守门狗竟然也和老头子一路货色,古板冷硬不近人情,全然想不到当初在城门口值守的也是这些人,他不仅从来不会违反宫规骑马入宫让他们难做,反而常常体恤他们,夏天暑重,他甚至会带着宫里做的凉汤冰粉来看他们,替他们值守城门,让他们去荫凉的地方吃冰粉凉汤。
疾冲(李炬峣)“滚开!”
侍卫们也是头一次见到一想平易近人的川王殿下如此盛怒的模样,他们一时竟然也不敢阻拦,向后退了半步放任疾冲闯了进去。
他一路策马闯到了勤政殿的门口,这个点溍王若无例外便是在勤政殿里处理政务,他跳下马,都顾不上拴马便一把推开了勤政殿的门。
今天没有意外,老头子就坐在那里处理政务,微微皱眉,嘴角习惯性地向下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十分严肃不好相处的人。往常如无必要他都不会进来和这个严肃的老头说话,唯恐两个人不知道会因为什么原因就会又吵起来。
。 可是他如今满心的恨意的支配下,让他直接冲了进去,对溍王阴阳怪气道:疾冲(李炬峣)“敢问溍王陛下我的兄弟们此时都在何处?”
溍王“炬峣,你进勤政殿为何不命人禀报?视宫规礼法为何物啊?”
疾冲(李炬峣) “哼,不过是上行下效罢了。从小教我仁义礼智信,可是告诉我何为不仁不义的人竟然是您!”
溍王 “放肆!你说什么胡话!!”
见溍王大怒,疾冲也半点没有畏惧, 反而梗着脖子吼道:疾冲(李炬峣)“当初我苦苦哀求你放我的兄弟们一条生路,我愿为溍国攻打下汴国,以一国换我的兄弟们。如今我做到了,汴国国土已然都划到了溍国治下,可我的兄弟们呢?你倒是还我啊!”
溍王 “军令如山,王命不可违。他们身为副将,却带头违反军令,以至战败!你说他们罪不至死?那那些因为他们而战死的士卒呢?他们又何罪之有?”
他知道他们有罪,知道因为喝酒误事耽误了军情,知道依照律法他们可以被判处极刑。
可是这是他将功补过应该得到的吗?他们明明说好的,说好了他赢回那一仗,溍王就放他们一条生路的,可是如今,他九死一生回来,得到的就是他的兄弟们早就已经被溍王处以斩首极刑的消息?他连他们的尸首都没有看见,这让他怎么和这些兄弟们的亲人们交代,让他以后九泉之下如何对这些兄弟们解释?
疾冲(李炬峣)“好!好!好!是我不够坚韧果决,是我优柔寡断,溍王陛下,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个再无瓜葛。”
溍王心中也知道他这样言而无信定然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劣,可是他没想到疾冲对于别人春风和煦,对于自己却冷心如此,竟然说出再无瓜葛这样的话。溍王“臭小子!你若是敢踏出这个宫门一步,你今后就再也不要回来!”
疾冲(李炬峣)“哼!正合我意!我今后绝不会再踏入你溍王宫半步!你以后好好保重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
他甩手出门,头也不回一下。他听到里面溍王生气暴怒大喊着让他回来,也听到了里面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他报复了溍王,可是他并没有半点开心,反而心更痛了。
打了一仗一年多的时间,他失去了母妃失去了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现在连父王也没了。
一个深受所有人宠爱的小世子忽然就变成了一个没有家的孤儿。
刚一踏出勤政殿的宫门,大总管就跑了出来,满头是汗地拦着疾冲,大总管“小殿下,请你原谅陛下吧!他也有他的苦衷啊!。”
疾冲(李炬峣)“哼!他有什么苦衷?他不过就是拿我的兄弟当他的鸡,儆给其他猴看罢了。可怜我那十几个兄弟,还在等着我带他们回去,还等着我和他们一起喝酒。”
他擦了一把眼泪,决绝道:疾冲(李炬峣)“再也不会有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连大总管都没有拦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