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去？

杨婉和曹公子就这样坐在屋顶上聊了半晚上，杨婉看着月亮渐渐沉了下去，才发现竟然已经聊到了这么晚，两碗一点儿都不觉得困，也不觉得累，一路上舟车劳顿对于杨婉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和曹公子聊的很开心，这些劳累一下子别忘在了脑后。

但是杨婉转念一想，她自己不累，不困，不着急睡觉，但是曹公子却不一样了。他看出来曹公子有些累了，已经困的要睁不开眼睛。

杨婉直接对曹渐说:“天色都这么晚了，曹公子和我聊了这么久的话，一定很累了吧。要不我们回去吧，总不能在这儿呆一晚上啊，总得要睡觉的，曹公子要休息呀，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嘿嘿。”

曹渐笑了，他转头问杨婉:“为什么要叫我曹公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这样叫多生疏啊。”

杨婉说:“虽然我杨婉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礼仪，但是最起码我知道，总不能对别人直呼姓名吧，叫你曹公子，是出于对你的尊敬。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怎么会觉得生疏呢？曹公子别多想，我杨婉也跟个粗人，差不多，我也不太懂，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婉爽朗的笑声划破天际，荡漾在乌黑的夜空之中，也徘徊在曹渐的心里。

杨婉看着曹渐痴痴的笑着，他以为曹渐在笑话她，他又问道:“诶呀，不是吧，曹公子，你天天笑什么呀？我说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礼仪，你这就又笑起来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我是个粗人，我已经承认了，你还要笑话我这什么道理嘛。”

杨婉看着曹公子一直在笑，觉得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为了缓解尴尬，杨婉又接着和曹公子说:“行了，行了，天天都看你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呀，像你这样大门大户的公子哥儿，我都看不明白，实在是搞不懂你们有什么好笑的。”

“诶哟，”曹渐低下头，继续笑，然后猛的抬头，看着杨婉:“我没有在笑话你，你不要想多了。”

“那你在笑什么呀？”杨婉情绪有点低落，他依然在认为曹公子在笑话他，笑话他是个粗人，不懂礼仪，没读过什么书。杨婉是个粗人，这倒是事实，不过杨婉愿意承认，也是因为他这种开朗的性格，但是在杨婉内心深处，他依然觉得自己没读过什么书是一种遗憾，毕竟自己是那个女孩子。从小没接受过什么教育，即便是有机会接受教育，怕是自己也学不进去。

杨婉看着曹公子一直在笑，觉得更加尴尬，于是便想着找另一个话题。

“诶，我说，曹公子啊，这月亮都该沉下去了，天都已经这么晚了，你真的不回去睡个觉吗？明天还要赶路的呀。”

“明天赶什么路？”曹公子反问，“明天咱们就休息一天吧，正好在这个驿站里待一天，休整，休整，后天咱们再出发，又不着急。”

“你不着急？”杨婉又一次被曹渐的话吓得愣住了，“你不着急？你真的不着急？曹公子啊，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不着急？你要不着急，咱们都不可能在扬州只呆了这么两三天便回去，你要是不着急，我估计我能在扬州待两三年。”

“你可别开玩笑了，”曹渐又大声笑起来，“扬州那个破地方，过阵子就要打仗了，你看着现在扬州风景如画，过阵子指不定就变成了断壁残垣，待两三年吗？你怕是连两三个月都待不了了。”

杨婉愣住了，他没想到曹渐会这样回答他，杨婉又说:“扬州那边要打仗了吗？为什么呀？”

曹渐说:“这种事情自然是只有大司马府的人才能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父亲，或者是问我大哥也可以。”

“问你父亲还有你大哥？哦哦哦，那还是算了吧。”杨婉一脸不屑，很显然，杨婉并不想和曹光和曹维之间再发生什么对话。

“哦，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是吧？如果是睡觉的话，那么现在就回去吧，如果是回徐州的话，我看，还要过很多天。”曹渐的笑声突然停止，曹渐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暗淡了起来。

“哦，那我就回去睡觉了，曹公子，你也早点休息吧，就算是明天不出发，也不能这么晚才休息吧。”杨婉起身要走，扭头对曹公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曹渐轻轻回了杨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