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

杨婉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回到徐州，回到将军府，回到大司马府。

他一想到将军府里的那些人，尤其是许由和贾宜谦，他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毕竟这两个人曾经针对过他曾经在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虽然杨婉都不曾在意，但是实际上这两个人对杨婉的生活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杨婉觉得，许由和贾宜谦都是大男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也没有必要故意为难他。但是实际上，杨婉却忽略了他自己的身份。或许整个大司马府，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杨婉的身份，都知道它的来历，都知道他从哪个小山村的，还都知道他的父母，兄弟，只有杨婉一个人被瞒在鼓里，或许只有杨婉以为他们不知道。

该怎么说呢？杨婉要回去的话，又该如何面对将军府的人呢？杨婉想回去，是因为将军府好歹也是自己居住过的地方，好歹自己在那里也能感受到一丝丝温暖。但是杨婉仔细一想，再交军服，里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平时都是怎么样对待她，杨婉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与他人交往，但是实际上杨婉都是能感受到的这些人情冷暖，这些是是非非，杨婉都看在眼里。

杨婉已经坐上了回徐州的马车，这马车不会回头，杨婉没有后悔的机会。

杨婉被曹渐带回去，倒也算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总好过被曹维带回去，又拉又拽，也好过被曹默带回去，不当人看。

杨婉觉得曹渐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大智慧，但是相比于他那两个哥哥而言，为人处事还算是较为和善的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杨婉竟然觉得曹渐这个人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曹渐看着杨婉若有所思的样子，一路上杨婉也没怎么说话，曹渐便开口问杨婉:“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是怎么了，上车之前还蹦蹦跳跳，高高兴兴的，怎么上了车，就一副思绪沉沉的样子。你若是不愿意回徐州，你就不回去，反正过几天也有人把你抓回去。你要是想回去就高高兴兴的回去，怎么的都是要回去的，就当是回自己家了，有什么不高兴的呢？正好你回去了，我也能回去。”

“那是你的家，又不是我的家，”杨婉低着头，沉沉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那是你住的地方，不是我住的地方，我永远都只是一个客而已。”

曹渐笑了，那种苦笑声是杨婉从来没有听到过的，“那是我的家吗？大司马府也好，将军府也罢，都从来不是我的家，我，没有家，我早就没有家了。你所说的家，就仅仅是一个居住的地方罢了，若是这么想，那酒楼也可以成为我的家，甚至在大路之上也可以成为我的家。”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你和你的父亲、兄弟不合心吗？”杨婉直接反问。

“呵呵。”曹渐冷笑着，低下头，缓慢的摇了两下头，又抬头看着马车外面，又扭过头直接对杨婉说了一句:“父亲兄弟不合心倒也就算了，更何况将军府还有大司马府里，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天天盯着我。你能够体会到那种吃饭，睡觉都被人盯着的感觉吗？”

杨婉从小山村里出来，他自然而然是没有体会过这种深宅大院的生活，他也无法感受到曹渐的艰辛。但是杨婉听曹渐说这些话，从字里行间之中，从曹渐的语气之中，杨婉都可以感受到，曹渐的确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或许这就是高门大户的苦吧。

曹渐是曹家的三公子，本来应该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令杨婉没有想到的是，曹渐的公子哥儿生活这般痛苦，这般艰辛。杨婉在大司马府里呆了这么些天，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曹家这三个兄弟的确是心有不和。曹维这个当大哥的，也无法维护住自己两个弟弟曹默这个做二哥的家，在哥哥和弟弟中间也很为难。曹渐作为曹家三位公子，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位，面对着两个哥哥，他也不方便说些什么，他自然也不能够忤逆哥哥。说实话，这三兄弟都有自己的苦衷，也都有自己的悲哀。谁不是呢？

杨婉想不明白，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想不明白，毕竟自己没有出生在深宅大院，他也理解不了这些人的想法，也理解不了他们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