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去？

杨婉安静的坐在马车里，马车并没有急着出发，她看见曹渐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一些什么问题，他想问曹渐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不想说话，此刻杨婉根本就没有心情说话。

曹渐一直都在思考如何把杨婉带回去。

毕竟是自己把杨碗带回去的，如果两个哥哥知道这件事，又会如何对自己？又会如何对杨婉？以二哥那种善妒的心思，自己一个人把杨婉带回去，必定不招人待见。

曹渐越想越觉得心烦，他干脆直接问杨婉。

“如果你不想被我带回去，也可以选择被其他人带回去。”

“其他人？”杨婉直接愣了一下，起身坐了起来，他看着马车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直接问曹渐:“你说我可以被其他人带回去是什么意思？是马车外面的这些人吗？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谁派来的？怎么把我带回去？”

曹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杨婉觉得很疑惑，自己明明都已经被曹渐带上了马车，他问这种问题是反悔了吗？他反悔什么？他后悔把自己带上马车，还是后悔在扬州遇见自己？

杨婉也是越想越烦，脑子里全都是自己在扬州的各种经过。

许多美好的事情一下子在杨婉脑子里闪现，杨婉一下子觉得脑袋很疼，便不耐烦的说道:“哎呀，哎呀，你随便吧，我现在不想思考这种问题，被谁带回去都一样，被谁带回去都是被你们曹家人带回去，被谁带回去都是一样，回到将军府里，回到大司马府里，被谁带回去又有什么差别呢？”

曹渐从杨婉自己行间之中听出了她对曹家人的厌恶与反感。

曹渐觉得有点奇怪，还觉得自己有点可怜，曹渐觉得自己不像大哥那样对待杨婉横眉冷对的，也不像二哥那样对杨婉百般刁难，但是杨婉却把自己和父亲、大哥还有二哥直接划为了同一类人——曹家人。

“曹家人？”曹渐直接问道，“被谁带回去当然不一样，虽然谁都会把你带到将军府里，带到大司马府里，但是我和其他人确实不一样的，这个道理你要懂。”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能有什么差别？”杨婉反问道。

“如果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都没有差别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学着你哥哥的样子去偷盗呢？”曹渐继续追问。

“哥哥？诶哟，我说曹公子，你要是不说我还有个哥哥，我都要把他这么个玩意儿给忘了呢。”杨婉笑了笑，一脸不屑的回答曹渐的话。

杨婉摆了摆手，耸了耸肩，告诉曹渐:“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把自己的本事和精力全放在了偷东西上，他偷盗的本事算是一绝了。”

曹渐说道:“你和你哥哥也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既然你都没有和他一样去偷盗，也没有他偷东西的本领，那么我自然而然也与我其他两个哥哥有所不同。”

“诶哟喂，曹公子啊，像你们这样出生在大户人家的富贵公子，怎么能和我这样出生在山野乡村的小丫头相提并论呢？”杨婉似乎对曹渐说的话感到很不解，她认为像曹建这样一个公子哥儿，根本就没有必要和他讨论这种问题，也没有必要和他争论她的哥哥到底是不是一个善于偷盗的人。杨婉只是觉得曹渐翻起这些陈年旧事，只是为了在杨婉伤口上撒盐。毕竟自己的哥哥经常去偷东西，也不是一件什么非常光彩的事情。杨婉对于他这个哥哥，一直以来都心存芥蒂。

曹渐问杨婉想不想回去，杨婉瘫坐在马车里，用右手轻轻掀开帘子，眼睛直直的望着窗外，头也不扭的对曹渐说:“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你说我自打来到了徐州城，我就只是一个客，我去哪里都是客，都一样，更何况我在徐州还可以住在将军府里，我来到扬州又能去哪里呢？我还不是一无所有，无家可归？你现在问我想不想回去，我说我想回去，那是因为徐州城还算是有我可以居住的地方，说我不想回去吧，徐州城那个破地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更何况这扬州城风景也不错，看个三两年倒也不成问题，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不想回去啊，曹公子，你说我想不想回去？”

曹渐听完杨婉这一大串话，觉得杨婉似乎是在和他讨论哲学，曹渐笑了，默默点了点头，随即轻声说道:“你想回去，你当然想。”

杨婉将双手背靠在脑袋后面，噗嗤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