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战争进行曲

虎啸城 城府

令狐影面带愠色，恶狠狠地盯着雷刹：

“截止到前天，前线部队的粮食只能支撑1周了，炮弹、弓箭也只能支撑2天。而西门城的那些败军可没有投降，20多万军队化成游击兵四处捣乱，还有数不尽的小规模民兵，你该不会指望我让士兵们空着手上战场吧？”

事实情况只能比令狐影的报告更糟糕。由于补给线越拉越长，虎啸城不能再满足前线需求，令狐影只能纵容手下劫掠百姓。西门城本就因为大坝崩溃而导致粮食减产，再加上魔军的掠夺，造成了上百万人的饥荒。

而西门城的败军，一开始还想着投降。但令狐影自己的补给都够紧张，哪有余力去管败军？于是劝降之后纷纷坑杀。对败军的坑杀和对平民的掠夺，使得西门城败军和百姓结合在一起，以殊死搏击的意志同魔军对抗。这无疑让魔军的处境更加艰难。

越是到这个时候，越需要国力支撑；国力越是匮乏，这种危机就越明显。

但这让姬寒格外恼火，她站起来，指着令狐影大骂：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管理的上林城，那可是黑锋域的产粮中心啊！居然饿死的老百姓是最多的！”

姬寒绕过桌子，朝外面喊了一声。随后，她的随从递进来一个袋子。众目睽睽之下，她打开了袋子——是一团毛发，好像是。。。。人类的头发！

“这是在灾民的破房子里面找到的。上林城外，已经有6个村庄的秩序已经荡然无存，饥殍遍野，饿死、冻死和病死的人不计其数！毛驴拉出来的粪便也会有人抢着在里面找没被消化的豆类，人吃人更是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事情！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愚蠢的扩张战略！”

令狐影大怒，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桌子：“如果不是你一直犹豫不决，主张和玉龙国和谈来释放魔帝，你的海军能早一步打垮北冥雪庄，我也用不着浪费那么多时间，进行盘河大坝突袭战了，我们能在两个月前就结束战斗！”踢飞的桌子被姬寒一刀切成两半。这一边，令狐影带着锊加等主战派大臣张牙舞爪，指责姬寒是宣扬失败主义的叛国者；另外一边，姬寒代表着主和派指着令狐影破口大骂，指责是这群战争疯子断送了黑锋域那么多生命。两派剑拔弩张，使得整个魔族陷入分裂。

只有在总指挥台上的雷刹，还保持着沉默。他冷冷地站在一旁，观察着战旗盘——前线还有40多万大军，这支大军计划在春天补给完毕后，南下进攻南宫城。但眼下的问题是实在供应不了这么多补给，极限水平，只能满足10万人的进攻规模。

嗯，这时候就应该要站队了。还是停止行动的好。

就在这时，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刚进门就跪倒在地上：

“诸位大人！黑云堡烽火令！魔帝陛下要求天启骑士前往北境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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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神域 千神殿

跨过虚无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世界的真实——

上千位神明，环绕着中心的讲台，坐在座位上。他们并不是安安静静的，而是不停地争吵，拍桌子瞪眼，相互指责和辱骂。

这就是千面神的内心世界——一团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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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早以前，万神域的统治者还是旧贵族和神王。他们腐朽无能，只懂得贪图享乐，拒绝去干涉别的世界——这是他们的短视，随着黑暗界不断扩张，万神域的核心利益开始被侵犯，于是，神官们再也忍不住了。中下层的众神背叛了神王，他们离开万神域，去拯救一个又一个世界，力争将黑暗隔绝在外。

只是，他们的组织分散，力量单薄，根本不是黑暗界的对手。

拓跋弘毅冷笑着，走向了中心讲台。

众神的抵抗虽然起到了效果，却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黑暗界的进攻态势。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失败，众神死了。他们的怨念积累，他们的理智尚存，他们的肉体，因为死亡之力而拼凑在一起，因恶魔邪力而怀有怨念，因暗影之力而变得冷酷无情。自然之力修复了他们的身躯，生命之力重新让肉体运动，而光芒之力源于他们自身。就这样，他们结合成一个更强大的怪物。于是，一个更加强大的力量诞生了。这就是千面神。

说她是千面神，并不是指她的脸色多变，而是她的思想聚集了数千人的智慧。但真正见过她的真容的人，只能以恶心和无奈来形容。恶心，是因为天神的尸体无序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了新的怪物，天神们喜欢称这个肉体为“利维坦”。无奈则是另外一个事情了。但无论如何，千面神的存在，集六种力量于一体的怪物，成为了世界的最强。

于是，旧贵族和神王，在千面神的面前，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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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拓跋弘毅站在中心讲台上时，众神的目光，自然落到了这位曾经的魔帝身上。

“拓跋弘毅，前任黑锋域魔族皇帝。我就知道你没死。”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天神说道，他擦了擦脸上的油汗：“没想到啊，你已经潜伏到了使徒当中。”

“如果他潜伏成功了，那么肯定有更多的敌人潜伏到众神中。”另外一位鹰嘴猴腮的天神回应道，“趁此机会，我们应该搞一场肃清，把反抗我们的人都打成间谍去处理！”

他们一致笑起来，看来又一项议案通过了。

领头的女性站起来，拍了拍手：“好了好了，诸位安静一点。别忘了台下还有个小角色要发言呢。”

又是一阵嘲笑，看来没人在意拓跋弘毅这等角色。“所以说，你想做什么交易呢，拓跋弘毅？”

拓跋弘毅冷笑一声：“我希望你们能提供军事帮助，援助玉龙国，打击黑锋域。”他详细地解释了当前的战局，以及神使卡尔文等人企图隐瞒他们私自行动的一切秘密。

整个议事大厅炸开了锅。天神们大多怒不可遏，卡尔文和席幕君等人的行动，无疑触犯了千面神的尊严。

“那群蠢货在干嘛？这会让我们在圣军面前丢尽面子！该死！千面神的威信要扫地了！”

女天神示意，众人又安静下来。她当面开始质疑拓跋弘毅：“你的筹码还不够，虽然我们很不愿意放着不管。”

说着，她做了个手势。

“当然，当然，我明白。”拓跋弘毅笑着回答道：“我喜欢这个氛围，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面，关上门，没有什么是不可交易的。管他什么人命啊，尊严啊，平民老百姓的生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但如果有利可图，那么诸位是不会拒绝的。”

“好了，把你隐藏的筹码拿出来吧。”肥胖天神有些不耐烦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油汗，迫不及待地看着拓跋弘毅。

“先生们，我能提供黑暗帝庞飒的位置。”

“真的假的？”

“我的思维和元始天魔一直连接着，所以能窥探他的秘密。”拓跋弘毅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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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雪庄

当问天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已经是过去很多天了。他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只记得在最后一刻，他拼尽全力，毁灭了神之手杖。然后在下落时，被某人接下。在那之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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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雪庄执事厅

北冥雷的精神有颓唐，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知晓妹妹死情的他，几日几夜不曾合眼，但还是保持着理智。他听完问天的描述，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我的军队只是在北冥雪庄外围发现了你，便救回来了。”

问天叹了口气：“这样啊，那么，这几天的情况如何。”

北冥雷拿出来地图，指着说道：“到目前为止，都算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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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显露

战争是一面镜子，将人性的黑暗面，暴露地一干二净。

在铁心毁灭元首宫后，逃难者随着商人流动迅速将这一新闻传遍全国。各处的军队、贵族、平民和统治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摇。甚至来说，部分地方甚至趁机掀起了叛乱，民众忧心惶惶，投降派一时间占据了绝对上风。

在这种情况下，优柔寡断就会败北，善良就会死亡。

玉燕元首当机立断，隶属于她的核心军队和禁军立刻行动起来。南宫逸、宗主和玄天圣帝纷纷对军队内的投降派进行血腥的大清洗。全国范围内，玉岛国开始管制游行，限制商业贸易和人员流动；此外，各大贵族几乎被立刻夺权，在这其中，发生的血雨腥风不足为外人说。

而另一边，就没这么“和谐”了。

深夜时，玉岛国的海军舰队，向东方海阁舰队发动了突袭。火炮肆虐，烽烟冲天。随后，玉岛国士兵开始登陆，围绕着东方海阁，地方贵族军和玉岛国军发生了惨烈的血战。这场战斗仅仅发生了一夜，却夺走了两万多人的性命。近一半的东方海阁舰队被摧毁，贵族们才投降。

不过，即使是投降，贵族们的唯一结局，也是死。

经历了大清洗，玉燕元首实现了权力的绝对集中。越是到这个时候，专制、暴力和独裁的作用也就越大。这也正是考验一个民族血性的时候。毫无疑问，玉岛国完成了实力的整合，现在，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彻底毁灭黑锋域了。

在乱世中，独裁、极权，从来都不是贬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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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雪庄

问天听完北冥雷的陈述后，久久地沉默。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以最实际的手段教育了自己。是时候，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领袖了。

“现在，你要马上返回玉岛国，联合作战各部。玉岛国已经开始向其他城邦宣传你的作战功绩了，是你击败了铁血魔帝，阻止她血染东方。你，是唯一能在政治上，统合各部的人。”北冥雷郑重地说道。

“我的母亲替我做完了这些血腥的事情，然后让我享用成果吗？”问天叹了口气。

“这是万神域出的主意。万神域代表东方凌然，深刻反省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表示将尽一切力量帮助我们。虽然我很想揭穿他们的虚伪，但我们的实力不允许。”

“我知道，我这就返回玉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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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神域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千面神们，最终同意了拓跋弘毅的意见。

于是，他便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步伐轻快地离开了千神殿。留下了在背后的议论纷纷的众神。

“我们能相信他吗？”

“很明显，不能。”

“他是个不错的棋子，暂且用得着。”

“一旦我们打败了黑暗帝庞飒，立刻除掉他。”

“还是再等等吧，先把他发配到死狱，万一以后有用呢？”

“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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