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尘埃》9

天微微亮，几声鸡鸣将沉睡中的肖赞唤醒了，不知道是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还是昨夜男孩那一通胡闹，总之他们的新婚之夜，她睡的是舒舒服服一夜无梦，

王耶波“嘶……”

肖赞听到声响转身坐了起来，看到男孩捏着手指正在往身下的被褥上挤血，许是伤口太小，根本就滴不出什么，男孩拿起剪刀在他的手腕比了比，又将目标移到了脚腕，咬着牙，想要朝上面划，肖赞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本能的拉住了男孩拿剪刀的那只手

肖赞你干什么？

男孩笑了笑，伸出手指朝她“嘘”的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又是“嘶……”的声音，这次伤口很长，血马上就渗出来了，男孩一滴也舍不得浪费，全滴在被褥上，看着那血渍晕染开后，才下床去拽了些卫生纸将脚腕上留的血渍擦干净，接着从抽屉里取出创可贴粘在了伤口处，停顿了几秒，又开始拽卫生纸，将拽出的纸随意的揉乱，故意扔的满地都是，这才满意的上到炕上

王耶波做戏就要做全套嘛！那老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肖赞对男孩的这一举动确实不解，但听男孩的意思应该是为离开准备的，便也没在问什么，肖赞刚准备下炕，男孩上前拦住了她，接着当着她的面，用两个指在脖子上掐着一点肉，捻来捻去，那被掐的那处立马就变成紫红色，男孩看着自己说

王耶波快，学我这样，你也在你的脖子上留几个

肖赞啊？

王耶波看女孩似乎不太明白，他也懒的解释那么多，尴尬的笑着，伸手便朝女孩锁骨处掐了一下，女孩天生皮肤白嫩细腻，他这轻轻的一掐，那处便紫红一片

王耶波疼吗？

女孩摇摇头，

王耶波那就多留几个

说着女孩满脖颈那星星点点的痕迹就这么种上去了，虽说刚才那一下不怎么疼，可禁不住多啊！王耶波看着女孩满眼含泪，也不曾拒绝自己的举动就觉得特让人心疼，他将女孩拥进怀里

王耶波，刚才，对不起，我这样留这些证据，就是想要尽快离开这里，你能明白吗？

肖赞嗯

女孩含泪点了点头，但并没有推开他，“咔嚓”，开锁的声音，王耶波朝女孩眨眨眼，然后脱下上身衣服，顺势将女孩压到身下，撩起旁边的薄被将两人盖住，老汉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让人臆想连篇的画面，王耶波撩起薄被一角，面红耳赤的冲着老汉叫喊着

王耶波爹，你下次能不能敲敲门？都被你吓软了

别看老汉被儿子训了，心里却高兴着呢！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边说边往外走

王富贵哦，哦，是爹不好，下次肯定敲门，你们继续，继续

“啪”的关门声传入耳朵后，男孩一把撩起了被子，起身下了炕，走到门口确定没人后才朝肖赞点点头，来到炕边拿起刚脱下的衬衫往身上套

王耶波现在起来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爹要是问你啥，你想说就胡乱说些糊弄一下，不想说就别理他，总之我走哪你都跟着，知道吗？

俩人出了房门洗涮时，老汉以收拾房间为由，大摇大摆的进屋“检查结果”，看到满地的狼藉，又特意掀开被子去寻找那具有占欲领地的象征，当亲眼看到那期待中的一摸红时，老汉得意的笑了，他卷起弄脏的褥子，笑呵呵的朝外走去

饭桌上摆满了菜，估计有昨天婚礼上剩的，肖赞羞涩的坐在男孩身旁，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都是与男孩单独在房间里吃饭的，这突然对面多了个人，而且一直看着自己，使肖赞原本就拘谨的心更加紧张了，她想的男孩似乎都明白，不但牵着她的手，还细心的为她夹了好多菜，肖赞知道对面的人想看什么，便主动对男孩笑了笑，抬起手给男孩夹了一个鸡腿，

肖赞波波吃

女孩的这一举动确实是震撼到自己了，在村子里，所有人都叫他波子，他爹就更别提了，不是叫他“龟孙”就是直接喊他“儿子”所以像“波波”这一称呼只有娘这么叫过，有这么一瞬间，王耶波在女孩身上似乎看到了娘的影子，他压抑着心里的悸动，将眼中想要溢出的泪逼着自己憋回去，抬起手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

王耶波好

老汉将两人的举动尽收眼底，他从女孩的眼里看出，女孩对儿子是满满的情意，突然觉得很欣慰，起初还担心自己用半辈子，打工攒的这十万统统压在这女娃身上，要是女娃是个硬杠的主，再加上自己家这头倔驴，万一出点什么乱子，那这十万就打水漂了，可现在看来这十万真真是用到正处了，虽然贵是贵了点，但只要他们俩和和睦睦开开心心的，那就是，值

王富贵吃，都吃，儿子，多吃点

老汉给儿子夹了块肉后，又将夹起的另一块放进了肖赞的碗里，

王富贵儿媳妇，也吃

肖赞谢谢……爹！

女孩小声的蹦出这么一句，特别是那个“爹”字，虽然是轻轻的一声，这在坐的俩人可都听到了，特别是老汉，马上激动的语无伦次，两只粗糙的大手愣是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左右票了两眼，立马起身向他那屋走去，不一会儿就拿出一个红包来，直接递给女孩，女孩看着面前的红包不知何意，扭头看向王耶波

王耶波拿着吧！这是爹给你的改口费！

肖赞谢谢！爹

肖赞点着头接过了红包，老汉这是第一次听女孩主动开口说话，常年在外打工的他一听便听出女孩说话是南方人的口音

王富贵儿媳妇是南方人？

肖赞嗯！

王富贵虽然我们是把你……但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只要你真心跟我儿子过，等你俩有了孩子后，我就让儿子陪你回家看看，也好让家里人知道你的下落

老汉这句话说的肺腑，因为王耶波，娘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怕历史会重演，当年，年过半百的他一直未买妻，不是没钱，是开始他也憎恨这样的人口买卖，可这事在他们这里已经是根深蒂固了，他如何能改变

，最后还是向正义倒戈，为了生活下去只好随波逐流，当年卖回波子娘时，根本不知道那女孩多大，单从长相和身着就知道那定是个有钱人家，这后来波子娘在向他求情时给他说过，说她家很有钱，只要放了她，她娘就会给他很多钱，但当时他被那女孩的美貌，迷住了就想据为己有，为了不让女孩跑，常年将女孩锁着，女孩来了将近一年就有了波子，女孩从没对他笑过，偶尔可以在她逗波子时看到那迷人的笑，

有时老汉看到女孩哭泣时会有那么一丝心软想要放女孩离开，可看到儿子时，就又狠下心将女孩绑在身边，组成所谓的完整的家，老汉总想着，女孩能和村里大多数买来的媳妇一样，能有一日会全心全意的留下来，可最终等来的确实一具冰凉的尸体

肖赞听到老汉那句“家里人……”像是触动了多年隐藏与内心的那丝孤寂，虽说这次是被拐来的，可这短短的几日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她默默的底下了头，似乎忘了这是为了离开而在演戏，

肖赞我叫肖赞，我从小住在重庆的一个叫庙堂乡的小村庄，从九岁开始我就没有家人了，要不是杨老师我估计早就饿死了，这次虽然被菲菲骗了，但我心里还挺感谢她的，要不是她把我卖了，我和波波也不会阴差阳错的遇到，所以，爹，你们对我好，我是不会跑的，

老汉被女孩寥寥几句带过的身世震惊了，心里暗道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王富贵没有家人了？，不怕，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放心，我会像对待亲闺女一样的对待你，不用我说波子也定会疼你的，是吧，儿子

王耶波嗯！是

王耶波突然被Q，赶忙和老汉附和着，饭后，俩人回到自己的房间，王耶波朝着女孩连连鼓掌

王耶波不错嘛！你这演技不去考戏剧学院简直可惜了

解释吗？肖赞只是一笑带过，什么都没有说，要说什么呢？难道要说刚才的不是演戏吗？说自己真的想嫁给他吗？可拥有这样的身体的她，根本不敢，因为知道自己不可以，还有心底卑微的觉得自己配不上男孩，有时候看到美丽的风景，她很感谢妈妈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可以感受这世界万物，但看到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体时，她又恨自己的妈妈，为什么要给她这么一具不男不女的身子，

夜里肖赞又梦到了那个冰冷的地方，有好多人把她推进一个空旷的房间，突然头顶仝亮，亮的她睁不开眼睛，接着发现身体被人扒光固定着，然后一圈人过来围观她的身体，指指点点的说她是怪物，她怕急了，拼命的呼喊

肖赞“走开，走开……外婆，外婆救我，外婆……不要看了，我不是怪物，外婆……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求你把我带走吧，”

肖赞拼命呼喊的时候又听到了那句“别怕，有我在，”她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她，她渴望这样的温暖，甚至视这温暖为救命稻草，本能的想要攀附在这温暖的地方索取更多，王耶波看着女孩额头渗出的汗，似乎感觉到女孩是做噩梦了，他本想轻轻的拥着女孩安慰一下，谁知他刚碰到女孩，女孩便钻进他的怀里，断断续续的说着“走开……外婆，……带我离开这里”甚至有些瑟瑟发抖，王耶波拥紧了她，安慰道

王耶波别怕，有我在

王耶波我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