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的所有人都没有也不敢合眼但依旧无用,到了早上七点半,患者出现意识丧失,心率逐渐减慢，十分钟之后，监测仪上所有数据变成一条直线，同时伴随仪器发出的一声尖锐的报警声
周围所有医护全部停下手里的工作，对着患者遗体鞠躬
病人抢救失败,床边心电监测的小屏幕上一条平直地直线,苏暮让陆念琪拉一个床边心电图,然后和郭飞文出去向家属宣布死亡时间。
家属当然不理解,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签了不知多少张通知单,听医生说了不知多少的话,字字句句都是交代病情有多严重,他们再追问,医生就说一定会尽力。
他们总觉得不会死的,这里是医院啊,还是ICU，刚进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吐血,不也没事了吗,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再住几天ICU，晚一点转入普通病房好了。
可没成想,抢救室门再打开,医生出来后第一句话却是:“死亡时间,上午8点37分19秒。”
然后回身对他们轻声说了一句:“节哀。”
可是怎么节哀呢?他们完全没有过可能会有这个结果啊。
是,医生交代病情的时候是说过病情很重,已经生命垂危,可是……那不都是医生夸张的说法而已吗?来的时候,医生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他们以为妈妈就要没了,可是又好了,本来今天就要出ICU的，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郭飞文拿着死亡报告单去给家属签字，才说了这几个字,就听见一阵惊叫，还有人在哭叫:“为什么啊!为什么?!”
“鸣呜呜—一我妈死了一—不是都抢救了吗?你们都是干什么的?!我有钱,给你们钱,给我救活我妈啊——”
“主治医师呢？是不是他没有好好救治我妈？我有钱，我求求你们救活我妈好不好？她的大孙女怀孕了，好消息还没有告诉她……”
怎么突然之间人就没了呢?
男人在错愕和沉默之后，突然痛哭和暴怒起来，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于是将责任推到陆念琪头上，“不是的，是不是你……你是护士，一定是你没有好好照顾我妈，肯定是你医术不好，都是你害死了她，我要砸死你给她陪葬!!!”
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板凳。
陆念琪的眼睛猛然睁大，周围都是人，她连想往后躲都很难，她原本还想着安慰一下家属的情绪，却没想到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就这样愣在原地。
“你…”她刚张口,就发现男人的动作忽然间停下来,随即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这位家属,你先冷静一下。”
陆念琪愣了一下,转头去看苏暮正严肃地
看着被自己抓住的家属,牢牢地控制住他,“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了!!!”男人嘶吼着声音沙哑又粗粝,他的眼睛通红,充满了痛苦：“你也是医生你也害死了我妈！”
“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要想清楚,你砸死医生,就是故意杀人,杀人偿命,不仅她去陪你妈,你也要去,还很不光彩的去,你是死了一了百了,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你舍得?你的孩子还不大吧?你有了案底,连他都要受到拖累,你确定你妈愿意看到你这样做?
“你老婆在哭,你听见吗?”
似乎为了附和他的话,男人耳边真的响起了妻子和儿子的哭声,“老公,你冷静一点,不要做傻事啊,呜呜呜……”
“爸,爸,你别这样,奶奶已经走了….真的走了……她活着的时候也是难过，你就让她安心走吧……爸,快把凳子放下……”
男人的神色一顿,木呆呆的,半晌才动动脖子,两行清泪从眼里滑下,怔怔地看着苏暮。
“医生…我妈真的没了?”
他的声音讷讷的,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有些手足无措,但又渴求得到想要的答案
在场好多医护都不忍心看，纷纷扭过头去，还有两个实习生在偷偷抹眼泪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再不忍，有些话，还是要有人说出来的
周围再次传来家属的哭泣声，四周被一片哀凄的氛围笼罩，这就是ICU的常态
家属被劝走了，几个实习生的眼圈却还是有些红红的
对于苏暮他们来说，看惯这些，心里早就没有当初那样哀伤，他们到底是要习惯这些，就像运动员要习惯面对胜败，他们一样需要习惯面对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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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冬季训练中心女生宿舍
谢嘉妤躺在床上，宋熙晗坐在她身边给她倒水，同时还不忘感慨：“朝朝姐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
谢嘉妤丢给她一个白眼：“是谁上周感冒了两次？”
一周感冒两次的宋熙晗：“……这不怪我啊姐姐，大冬天的穿着那么少的衣服在冰上训练，还不许感冒？”
“我没怪你，但是你也不能嘲讽我啊妹妹”
“咱们谁也别说谁了，反正都是身娇体弱”
宋熙晗现在都记得她去帮谢嘉妤请假的时候林教练的话：“就你俩这身体素质，以后一定要找个医生男朋友，还要全能的那种，省的你们以后成为医院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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