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云未雨的痛楚（4）

阿尔敏·阿诺德为什么先开枪的，是我呢？

让一听到这里，脸色也立刻阴沉了下去。

他的难过并不比阿尔敏要少。

因为那个时候，让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位女宪兵纠结挣扎的、难过彷徨的表情。

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年龄差不多，都还在临近成人之前的黎明，又或许那人也是第一次将枪口对准一个从法律上来讲完全无辜的少年。

现在已经无法知晓她的想法了。

让·基尔希斯那是......

利威尔那是因为对方有了一瞬间的犹豫，对吧？

让沉默地点了点头。

让·基尔希斯阿尔敏，对不起，我一开始就应该下手的。

让担心是他造成了阿尔敏的窘境。

阿尔敏·阿诺德是这样啊......

阿尔敏仿若无意识地喃喃。

阿尔敏·阿诺德我杀掉的，肯定是一个好人。

阿尔敏·阿诺德是一个比我这种家伙更加拥有人性的好人。我那时，明明毫不犹豫地就扣下了扳机......

阿尔敏如此怀疑自己。

这让利威尔觉得势头不对。

利威尔阿尔敏，你的手已经脏了，变不回原来的你了。

利威尔的话在其他人听来都很残忍。

很是无情地强调阿尔敏的罪恶。

三笠·阿克曼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三笠为阿尔敏抱不平。

她认为兵长说的话太重了，杀人这样的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受的，也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面不改色。

利威尔接受新的自己吧。

利威尔如果你的手没有脏，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三笠一下子噤了声。

包括其他人在内，都明白了利威尔兵长话中的含义。

他的温柔总是不那么明显，却又让人如沐春风，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

利威尔你之所以能够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那是因为你知道，你的同伴就要被杀死了。

利威尔阿尔敏，正因为你的手沾染了人类的鲜血，我们才免于失去一名优秀的同伴。

利威尔谢谢你。

阿尔敏听着低下头。

面前的火焰烤得他面容发干发烫，可是却熄灭不了他的眼泪。

或许，他杀死了一位好人。

一位比自己更有人性的好人。

可这样的情况外重来一遍，阿尔敏想，他还是会为了救下自己的同伴而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让·基尔希斯利威尔兵长，我本来认为人和人之间，不应该互相残杀......

让·基尔希斯也认为突然让我们与人类战斗、让我们杀死人类的兵长也是错误的，因为我害怕对人下手。

让·基尔希斯可是，现在我明白，错的是我！

让·基尔希斯下次，我绝不会犹豫！

利威尔我可没有说我就是对的。

利威尔看着让的侧脸。

他发觉这个孩子身上，有一些他不具备的特质，优秀的特质。

利威尔你实际上是不是错了，我也不知道。

让·基尔希斯啊？

让不是很明白。

不是兵长给他们下的命令吗？为什么现在又说自己不知道对错了？

难道说就连兵长，在杀人的时候，内心也会有所动摇吗？

利威尔很想见一面埃尔文。

很想问问他，自己这么做对吗？下一次的计划，你有什么指令？我还是更擅长服从你的命令，而不是指挥他们。

不远处的角落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是之前绑架“艾伦”和“希斯特利亚”的一群外行人，目前已经被他们控制，捆住了双手双脚。

利威尔好了，现在......

利威尔站起身，朝那位秃头大叔走了过去。

利威尔该听听他们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