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心结

我勾勾手指，让初绮回答的问题是——

“那位耍红缨枪的真仙，你难道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衫璇吗？——”

“我当然是认得的。”初绮耸肩，神态无辜。

我一脸懵懂：“所以你是故意放她进来与擎魂相会的？”

初绮一时也不说话，尴尬地笑笑，欲岔开话题。

“那个啊……其实我也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我是绝对支持你和擎魂的啊……你也知道你们之间进展缓慢，我也是想刺激你一下嘛……”

我无语，现在看来，我和擎魂的关系是愈来愈说不清道不明。

先前我觉得他是个儒雅的圣君，再接着我极力避免我喜欢他这种感觉，然后我便开始对他的迷妹团产生了反感以及畏惧；随后擎魂开始“撩妹”，一向坐怀不乱的我也……有点被他撩到了。

迷惘之间，我想起庆哥哥儿时白胖的面颊，想起庆哥哥少年时高傲的模样，也想起了那声威胁：“复庆，还要我替你说吗？”

庆哥哥喜欢我。

我闭紧了眼睛，他也一度，骗了我。

对于婆婆的羽化，他对我撒了谎。他和我说，擎魂是凶手。那么凶手是如何让婆婆羽化的？

我的瞳仁瞬时放大：是啊，是婆婆，让我至今无法释怀。是婆婆的羽化，让我无法解开心结，直面内心。

这个困扰了我数百年、近千年的心结！

我面带愁绪忧色，初绮捕捉到了，她挨到我的面前，细细打量着我眼中的情绪：“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哈哈，原来那个爱讲笑话段子的帝姬，那个鄙视繁文缛节的清明君，那个坚强到不曾在外人面前流泪的白灵兮，竟然是如此多愁善感之仙。原来我只是一直在用坚强的外表来掩饰自己的脆弱。原来那些困扰我的疑难依然未解，原来……

我一时乱了情绪，理好它们后，向初绮缓缓道：“没事，没事，我没事了。”

初绮去厨房亲手端了一碗温温的红枣莲子花生甜汤。她道此时尚无储备好的桃花，尝尝这个甜而不腻的汤也是不错的。

我一勺一勺轻品，果然，即使不是桃花羹，也是不错的。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喝桃花羹对吗？”我忽然对初绮这么问，神色是淡淡的惆怅。

初绮认真起来，微微沉下头：“也不是这么说，既然我们喜欢，就还是要追求的。”

我再次与她沉默了半晌，彼此都怀有心事。我知道她是我的师父，但我想起了那风度翩翩的莫置对她怀有别样的情愫，就忍不住八卦。

我问初绮，对于莫置，你仅仅是把他当朋友么？

初绮对于这个问题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她警觉起来，对我说，她很正经的，作为一位湄山弟子，不遇到喜欢的某一位，便不会轻易地与别人暧昧。

“我和莫置看起来很暧昧么？唉，我早就和他说过不要帮我拢头发。”初绮气鼓鼓，我有点想告诉她莫置对她的感情，但是……

我还是讲究道义的一位乖巧小帝姬，于是我便旁敲侧击问她，有没有与某一位俊秀的仙儿结为“秦晋之好”的打算。

“没有。我也许永远不会嫁给谁了。”她捻着一枝信手摸到的多罗花。

让我难受的是，问起原因，她也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