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惊愕,甄嬛迅速拔下发间金簪,锋锐的簪尖在李长手背划过,几滴血珠落进水中,很快与钵中原本的血液融在一起,成为一体。
这变故突如其来,所有人怔在了当场。甄嬛强撑着道:“这水有问题,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
浣碧一愣,忙取过银针刺出几滴血,很快也与钵中鲜血融在了一起。浣碧尖声叫道:“这水被人动了手脚!娘娘是清白的!”
李长躬身道:“奴才不能生育,这……这……温太医和浣碧绝不是奴才的子女呀!”
玄凌怒极反笑,“朕知道!”
温实初神色稍稍好转,伸指往水中蘸了蘸,用舌头一舔,当即道:“此水有酸涩之味,是加了白矾的缘故。医书古籍上有注:若以白矾调之水中,虽非父子亦可相融,而若以清油少许,置于水中,则虽是亲子,亦不能相融。”
“皇上……”甄嬛精疲力竭,含泪跪下,“此人居心之毒,可以想见。”
玄凌缓缓转过身去,盯住皇后,森然道:“方才为求公允,是皇后亲手准备的水吧。”
皇后面色微微发白,强自镇静,“臣妾准备的水绝没有问题。”
“是么?”玄凌淡漠道:“朕记得皇后颇通医术。”
皇后垂首,描成鸦青的睫毛微微颤动,恳切道:“臣妾若用此招,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岂非太过冒险?未免蠢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惠贵嫔本就娇艳的脸庞在这一刻更多了一层阴恻恻的艳光,“这招虽险,胜算却大。一旦得逞,谁都认定胧月帝姬是温太医的儿子,谁会再验?即便与皇上再验,想来皇后精心谋算,也一定会让莞妃含冤莫白。”
皇后仰首道:“臣妾冤枉!臣妾贵为皇后,何必还要出此下策陷害莞妃?”
仿佛入定的端妃微微睁开双眼,叹息道:“是啊!您已经是皇后,还有什么不足呢。”
“若非臣妾及时发现,胧月即便是皇上亲生也会因冤被杀!”甄嬛抬头迫视皇后,“臣妾一向敬您为皇后,处处礼敬有加,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皇后,要遭此灭顶之灾?”
甄嬛起身,舀过一碗清水,用银针再度从怀中孩子的脚背上刺出一滴鲜血滴入水中,端至玄凌面前,“皇上验过,疑心尽可消了吧。”
他勉力一笑,“嬛嬛,是朕错怪你。朕再无半点疑心。”
我坚持,“请皇上滴一滴血。”他无奈,依言刺破,一滴血融入碗中鲜血,似一对久别重逢的亲人,很快融为一体。
甄嬛轻轻吁出一口气,“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她牢牢抱着怀中啼哭不已的孩子,顺手将手中瓷碗一掷,只听“哎呦”一声痛呼,方婉仪捂住额头痛呼起来,她的指缝间漏出几道鲜红的液体,覆上她已无人色的脸孔。甄嬛一指方婉仪等人,冷冷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梁芳仪吓得一缩,方婉仪犹不服气,昂首道:“即便胧月帝姬是皇上亲生,可莞妃与温实初有私,三人皆是见证。难道皇上也不闻不问吗?”
霏雯的脸色逐渐苍白,直到完全失去血色。她“砰砰”叩首,喊道:“奴婢不敢撒谎!奴婢不敢撒谎!”
“而且这是白贵人亲口说与嫔妾听得,难道白贵人还会骗嫔妾不成。”方婉仪道“只是今日白贵人正在病中,不便面圣,否则也定能证明嫔妾所言确实。”
惠贵嫔冷笑道“不如请白贵人来一问便知,到底方婉仪所言是否为实。”
甄嬛亦是跪下道“请皇上宣白贵人,还臣妾清白。”
玄凌点头,回头吩咐李长接白贵人来,不一会儿,白贵人到。白贵人一袭白衣,脸色也很是苍白,是不是还咳嗽几声,虚弱的跪于殿下。
方婉仪看见她,像是看见了救星,忙跪爬着到她的身边,拽住她的袖子“白妹妹,你是不是看见了莞妃与温太医偷情,是你告诉我莞妃要害你。”
白贵人脸上满是惊恐,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沈清笳看着她的样子,有些看不懂“白贵人,方婉仪一口咬定是你告诉她莞妃与温太医私通,她为了你才告诉皇上,如今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难道要承担所有的罪责吗?”
白贵人眼神惊恐,突然大哭起来,道“皇上,请皇上为嫔妾做主啊。”
陵容似乎有些同情,道“白贵人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皇上会为你做主的。”
白贵人仰头看向玄凌,道“嫔妾原本根本没有事,是方婉仪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