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宪公主

承乾宫。

　　趁扶摇和翠儿被带下去换衣服。

　　云汐张口问出心中的疑影。“公主今儿可是有不顺心的事？”

　　荣宪公主叹了口气，拉住云汐的手，“你瞧出来了？”

　　云汐眨了眨眼睛，方壶亭跟前公主和十三皇子把话都说成那样了，她再不明白，那不是聋就是瞎。

　　“皇上提及公主的婚事了？”

　　荣宪公主瞪了她一眼，松了她的手旋即坐在榻上，瞧着云汐的裙角思量起来。因着母妃端皇贵妃是蔺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她自是比着宫里其他姐们，与蔺云汐更亲密些。且云汐聪明体己，有些话不用说透她就能明白，自己自是愿意与她多亲近些。可是也正因为她太聪明，许多话又不能说与她。

　　德清荣宪公主只比蔺云汐长了一岁，过了年便是十四的年纪，她的婚事内务府已经在悄悄预备了，只等皇上示下。而如今边关战事不宁，许多事情不必多想，都是明摆着的。

　　“青海战事未平二舅舅却回来了，以你的聪明，不难猜到是为何吧？”

　　朝廷要义和。

　　自皇上登基以来，抗沙俄、联蒙古、定渤海创不世之功业。可是人定不能胜天，近年来黄淮水患、晋豫大旱、东海倭寇猖獗……青海这仗是打不起了。

　　云汐幽幽叹道，“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我那父皇天纵英明，然而太子天性仁弱，处诸王未定之日，各有不并立之心……”

　　云汐听闻此言大惊，“殿下！太子数次监国，政绩不俗，朝野内外颇具令名。殿下此话可莫要再说！”

　　荣宪公主拉住云汐的手，“不，我只说与你听……”见云汐仍是不安，又解释说，“我只说这一次。”

　　云汐只劝不了她，只好将目光偏向一侧，静听下文。

　　“论者曰处庸众之父子易，处英明之父子难；处孤寡之手足易，处众多之手足难，何也？”

　　云汐拗不过她，幽幽开口，“处英明之父子也，不露其长，恐其见弃；过露其长，恐其见疑。处众多之手足也，此有好竽，彼有好瑟；此有所争，彼有所胜，此其所谓难。”

　　荣宪公主倏地抬起头来，眼中露出欣喜，她一把搂紧云汐，“我的好妹妹，不往我当你做知己！”她话锋一转，“你我都是明白人，就不必打哑迷了。我母妃那种性子，我也不指望她能为我挣得什么前程。只恨我生不得男儿身，不能出去建一番事业！”

　　云汐附和道，“殿下有此胸襟堪比男儿。”对此夸赞，公主置若罔闻。

　“我派人打探过，喀尔喀三部内乱，在衮继位后平定了札萨克图部，但是其他两部仍与准格尔勾结。葛尔丹继位后厄鲁特蒙古先后吞并了车臣和哈萨克汗国。”

　喀尔喀和厄鲁特蒙古的事情，云汐也曾听蔺钦川与长子讨论过。“恩，我听父亲和兄长提起过，据说此人狼子野心妄图恢复成吉思汗的版图。”

　　荣宪公主抓紧云汐的手，眼神却暗淡下来，“想来我今后的去处是脱不了这两处了。”

　　云汐靠着荣宪公主身子，与她并肩坐下，“殿下是尊贵的德清公主，皇上爱重您和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