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战巴蛇

　　“怎么样？”西格尔院长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询问。

　　“没有发现异常，我们都在这里巡查好多天了，是不是它已经走了啊。”那个年轻人每天都有十几个小时待在直升机上，他的心性远不如西格尔。

　　“不会的，它每一次爬动都可以惊天动地，起码旁边那几片树木都会被它踏平。”

　　“他真的那么大吗？院长。”

　　“大？你甚至无法用言语衡量它。它本就不该是人世的东西，我这次会送它回老家的。”西格尔擦了擦手里的刀，这是那个男人的遗物。他死的很风光，是在与巴蛇相斗的路上死去的。已经有太多人死于它的巨尾下了，在他这里也该有个了断了。

　　“院长，如果杀了他，你还会继续当院长吗？”一个青年问他。

　　“不了，我已经很老了，让普罗那家伙去当吧。”西格尔把刀插入地里，半跪在地上，默念着些什么：“莫鲁加一族的血脉，永远不会断绝，刀里的血足矣把它传承下来。求科莫鲁莫鲁加的血，让他助我斩断一切恶蛇。”

　　那把刀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刀刃上流下几滴血来，西格尔的手指划过刀刃，那几滴血就顺着他的伤口流了进去。不出几秒，他的手指又恢复了，就像根本没有过伤口一样。

　　“院长！发现目标！我刚刚还以为它是一座山，它现在开始动了！它居然还有四只腿！”

　　这片地区的地面开始震颤了，像是有什么巨物正要来到这边。它竖起它那青蓝色的头颅时，你可以在很远的地方看到。它的长度几乎不可估量，航空母舰也无法与它相比。

　　“院长？请指示！”直升机上的青年声音有些颤抖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大物。他曾听说过中国的那个传说，巴蛇死后化成了一座山。当它真真正正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才知道那个传说不是在骗小孩子。

　　“你回来吧，我们来解决它，没想到它竟然已经比以前大了几百倍了。”西格尔把刀拔了出来，刀身没有沾到一点尘土。

　　“1号直升机，先用诱饵弹把它骗到预定地点。”西格尔已经坐上了那架喷气飞机，这飞机上拥有的武器足矣对抗任何国家的一个小军队。并且西格尔早就给威克尔打过电话了，他的三架新型喷气式战斗机已经在飞来的路上了。它们每个上面都只带着大口径机炮的弹药，因为机枪这种东西打在巴蛇身上不过是给它去去虱子而已。另外，它们各自还装载着六颗空地导弹，那些家伙的威力加起来足矣炸平一座山了。这些武器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只是有钱有权的人能搞到的东西，况且作战目标还是在中国。西格尔早就知道这个耶蒙家族不一般，威克尔的父亲克罗耶蒙，就曾在1993年邀请到了美国总统来伊卡森总部共进午餐，西格尔有幸参加过那次午餐。

　　这种特制的诱饵弹对蛇类很有效，那如山一般的巨蛇很快就爬行着过来了。它的移动速度不次于任何一列蒸汽火车。没人会愿意站在它的面前的，因为对它来说压死人类就像是大象踩死蚂蚁一样。

　　“已经到达预定地点，是否启动？”1号直升机的飞行员问道。

　　“等一会儿，现在可以使用实弹了，拖时间，直到战斗机来这里。”

　　“收到！”

　　轰！1号直升机和2号直升机开始对巨蛇发射反坦克导弹，反坦克导弹对于这种武装直升机算是标配。

　　反坦克导弹击中巨蛇后立刻被引爆了，但爆炸过后，那巨蛇却毫发无损。别说伤到它，连它的鳞片也没有被撼动。

　　“真是个怪物！”飞行员骂道。

　　“不要停！至少要让它爬慢点！”西格尔对着对讲机大吼。

　　轰！轰！轰！十几发导弹飞向了巴蛇，它终于被撼动了一下，停在了那里。它的蛇信吞吐发出的嘶嘶声无比的大，西格尔站在距离它一里多远的山丘上都能听的到那个声音。

　　在山丘上的他，可以看清这条蛇的全貌，说它就是巴陵也完全不夸张。光是它的头部，都不知道得多大。

　　“怎么办，院长？”飞行员看到巴蛇依然毫发无损，有些慌了。

　　“用机枪射击，千万不要打到它的角。”西格尔说完飞行员这才发现这条蛇头上有两个角。在一些巴蛇的画像里，它确实是一个有双角的巨蛇，可是绝对是没有腿脚的。

　　“嘿！西格尔院长，想我们了吗？”对讲机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诺曼艾尼森，你哥哥做了猎蛇人，你就做了猎龙人。你穷极一生也未找到它们，你总是比不过他，不是吗？”西格尔笑着说道。

　　“我们总会找到，你们已经找到传说中的巴蛇，我们也终将找到传说中的龙门。”

　　“小心着点，可别比你哥哥普罗还死的早了。”

　　“老东西，看好你自己吧！”诺曼驾驶的飞机从西格尔头上很高的地方飞了过去。

　　“发现目标！”诺曼通过无线电对队友们说道。

　　“攻击它的角，那是它最脆弱的地方。必须集中火力，如果你们不能一举摧毁它的角，它将会发疯！”西格尔对着对讲机大喊。

　　“好的，院长。”诺曼说完就开始指挥队友准备发射导弹。他们可不是奥特曼，先跟怪兽肉搏一会儿等自己快不行了才发大招。他们会在一开始就用出大招，不给对手一丝反抗的机会。

　　“它真的很大，不是吗？”

　　“是的，也许你可以好好开飞机。”西格尔刚说完就看到那些战斗机上飞出几枚巨大的导弹。

　　轰！轰！轰！三朵爆炸形成的火花在巴蛇的头顶绽开，说这些导弹可以炸平一座山确实没有夸张。即使是巴蛇那种怪物，被导弹击中后也瞬间倒在了地上。有两颗导弹击中了巴蛇的头部，西格尔心想它现在大概起不来了吧。

　　“西格尔，你说它会不会就是……”

　　“你想多了，它只是条蛇而已。”西格尔立刻断绝了他的想法。

　　等到烟尘散开后，他们才看得清巨蛇的状况，它的角居然毫发无损，那它为什么还不起来呢？在所有人都正疑惑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了巨大的风，是那蛇的尾巴向他们扫来了。它的尾巴太长了，从那边扫到这边就花了很长时间。但是，那巨大的蛇尾却让人无法躲藏。立刻就有一架直升机被它打掉了，还好飞行员及时跳伞了。

　　“继续发射！打它的角！”西格尔对着无线电大吼。

　　“Shit！”诺曼开着战斗机，不断躲避巴蛇的尾巴。只要被它那巨大的鳞片刮到，这个战斗机可能就会无法飞行了。在巴蛇追击另一架飞机的时候，诺曼趁机发射了两发导弹击中了巴蛇的头部。巨大的爆炸冲击力立刻让巴蛇再次倒下了，它的尾巴却依然在四处挥动。

　　“不要停！”西格尔再次吼道。

　　好几颗空地导弹一起射向了巴蛇的头部，这次它的尾巴也不再摆动了。

　　“怎么样？怪物！”诺曼得意的对着巴蛇大喊。

　　作为传说中的巨蛇，巴蛇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就倒下，它立刻就再次站了起来，而且看起来依然毫发无损。怎么样才能杀了它？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

　　“它的肚子底下如何？”诺曼提出了这个大胆的提议。

　　“我不知道，因为它以前还没有脚，但是蛇的腹部一般都没有蛇鳞。”西格尔也觉得这个提议是可行的。

　　“好，我来让它用肚子吃几颗炮弹！”诺曼咋咋呼呼地驾驶着战斗机飞到了低空。

　　这个老家伙已经六十岁了，却整天过得像个年轻人一样。就像普罗四十左右时的样子，人老了心却不老。如果你经常去布洛克市最知名的蒙威酒吧，就会发现一个穿着正装的老头几乎天天都会来这里，并且每天怀里都会抱着一个与昨天不同的女人。

　　还有一次，那时候诺曼是五十岁，这个家伙勾搭上了一个高官的女儿。晚上十点就去了酒店，诺曼刚洗完澡，开门就看见几个壮汉在门口等着他。当时他赶紧躲进浴室给普罗打了个电话，如果普罗再来晚两分钟，他可能剩下的小半辈子可能都没法再勾搭女人了。普罗来的时候只拿了两样东西，一叠美元和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以后小心点。”普罗说完就走了。他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对这个整天沉浸在幻想里的不成器的弟弟漠不关心，但每当诺曼有危险的时候，那个整天无所事事的生活处主任将会再次拿起枪，去保护他的弟弟。

　　这条蛇的腿很长，可能高达十几米，所以也许它的腹部会是一个突破口。诺曼他们只剩下一颗导弹了，剩下的都是对巨蛇来说不痛不痒的机炮弹。如果诺曼失手了，蛇就会发现他们的目标，他们将再也没有机会伤到它了。

　　在到达几乎是最低飞行高度的时候，诺曼的最后一枚导弹发射了。导弹爆炸后，巴蛇直接被炸翻过去了。这不算完，他们的机炮早已准备好了，巨大的炮弹不断飞向四脚朝天的巴蛇。刚刚那些密集的导弹爆炸已经摧毁了方圆几公里的树木，地面也被整个炸翻过来，四处一片狼藉。如果第二天有什么人来到这里，可能会以为这里曾经试射过氢弹。

　　机炮不知道连续发射了多久，总之在喷气飞机上的西格尔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远处传来的炮声震的发痛了。那片被轰炸的区域，整个都被掀翻了，树木花草和地面都没有一寸完整的地方了。

　　还没等诺曼下达指令，一架战斗机就被不知名的东西击中了，飞行员甚至根本无法跳伞。那无形的攻击直接摧毁了整个喷气飞机，那个飞行员也被那无形的力量打碎了。

　　“Shit！回撤！”诺曼大声吼道。

　　“它也进化了啊。”西格尔在那里喃喃自语。

　　“西格尔！我们怎么办！”诺曼对着无线电大吼。

　　“回撤吧，你不比普罗差，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西格尔指挥着喷气飞机的飞行员来到了巴蛇倒下的地方。它虽然隐形了，可它体型太大了，那不断移动的巨大的脚印就已经完全暴露了它的行踪了。即使如此，不得不说这些蛇确实厉害，连变色龙都无法变成的透明色它们却可以做到。怎么才能达到完全隐形？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让身体成为反射板，通过反射周围的环境从而隐形，巴蛇应该就是用的这种方式。还有一种是几乎不可能的，那就是那个生物的每一个细胞都变成了完全透明的，而这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赫尔准备好了吗？”西格尔向后面的人询问。

　　“院长，虽然只是试验品，但是赫尔的威力我们无法估算，确定要用它吗？”

　　“怎么？你怕它震碎你的小肩膀？”

　　“不是。”

　　“也不用你，这次我是队长，任务也该由我完成。我和它的仇恨，就要于今天结束。”西格尔接过后面递过来的武器。这把枪的重量差点压垮了西格尔那老迈的身体，它的重量不会小于几十公斤。如果是个平常人，最多也就能拖动它，可这架飞机上是没有一个平常人的。且不说身经百战的西格尔，就连刚刚和西格尔对话的那个年轻人也是个执行过几十次任务的老手了。

　　“就在这里吧。”西格尔拍了拍飞行员的肩膀，飞行员会意的把飞机的速度稍微放慢了。

　　西格尔在自己腰间系了一根绳子，走到了飞机的门前，向前面的年轻人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已经系上安全带了，否则待会他们就会被气压带出去。飞机内部所有设施都很牢固，所以高空开门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并且，作为伊卡森特制喷气机，它几乎不可能有坠毁的可能性。它被造出来的时候，一个著名的飞行员来看过这架飞机，他走前留下了一句话：“这架飞机只会坠毁于导弹下。”当然了，其实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们所在的高度拥有的气压远远没那么强。

　　飞机门打开后，西格尔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不过对他的影响不大。他把枪架在自己的腿上，枪口对准了不断出现脚印的地方。这些脚印只能在侧面看到，如果你在它的上方，那你永远只能看到一片安静的树林。因为这家伙长的可怕，它的身体可以完美的挡住脚下被它踩过的树木和土地，也就是说如果它一动不动反而会不容易被发现。可惜它不是那么聪明，如果它一动也不动的话西格尔可能得找它好几天。

　　“我来杀小蛇，唱支歌我绝不放它走。你杀我父亲，我就来杀你。”西格尔边瞄准边唱着这首短歌。

　　这把枪的口径不是非常大，枪身看起来也和大部分的反器材狙击枪相差无几。可是，就是这么一把枪，却号称是能击溃一切蛇类的弑神枪。它和它体内的子弹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贯穿蛇的心脏。不论是怎样庞大且坚不可摧的蛇，在它面前都如同脆纸一样，它天生就是用来贯穿蛇鳞的。

　　瞄准，发射！它每次都会发射两发子弹，两发大小堪比小型炮弹的子弹之间会间隔几厘米，发射后会以相同速度行进。第一发子弹里全是超浓缩腐蚀液，会在炸开的瞬间软化任何硬物，帮助第二颗子弹顺利进入目标的体内。虽然腐蚀液很厉害，却不可能腐蚀的了第二发子弹，用来做它的物质是什么，至今没有一个人能知道。

　　四年前，赫尔的创作者曾经“一不小心”让枪走火了，当时枪里只有一颗后发弹。它穿过了武器楼的所有楼层，那些坚硬的混凝土和钢筋都根本无法阻挡它的前进，它就那么直直往下钻去。武器楼的一楼本来是储物仓，里面堆放着各种危险爆炸物，幸好子弹没有击中它们。也是自那以后，一楼的爆炸物和重武器全部放在了学院后方的防空洞里，一楼也被改成了学生们的靶场。事实上学院在五年前就开始修建新靶场，却因为资金运转不周而一直拖着。

　　总之，在那以后学院试过很多方式去测量子弹打入土地的距离，但地上那个洞仿佛没有尽头一样，他们所拥有的测量设备根本无法测量到具体深度。去年他们最后一次测量的深度是，二千三百五十二点五三米。他们在测量设备上发现过大量石头的粉末，说明这个子弹不止击穿过混凝土和钢筋，还有石头。枪走火后，那个创作者就神秘的消失了。当他不见的那天，人们才发觉到，这个男人居然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人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留下了两样东西，一盒不知道如何制成的子弹和那把赫尔，赫尔上还贴着试验品的标签。枪所发射的第一颗子弹是那盒子弹里附带的，上面贴着强浓缩腐蚀液的标签。

　　“如果说有一个地方没有边际，怎么也无法看到尽头，它就是死亡。”一个武器专家引用这句话这样评价这把枪和那颗子弹，因此这把枪的名字从此就叫：赫尔（海拉）。

　　赫尔是不可复制的，没有任何武器专家能剖析它，这也是为什么至今它都只有试验品的原因。它就像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生来就是为了发射出那些代表死亡的子弹一样。除了扳机和弹夹它没有任何部件，并且它是不可拆解的，甚至你用电锯都无法锯开它。你只需要把子弹放进弹夹里，再扣动扳机就好了，你甚至都不需要弹出空弹壳。它的弹夹很宽，每排可以放两颗子弹，最多可以放五排。当你插上弹夹的时候，它里面的两颗子弹就会自动进入枪内。

　　第一颗子弹命中巴蛇的鳞片后，几乎是几毫秒内就开始腐蚀它的鳞片了，第二颗子弹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巴蛇的身体内。伊卡森研究部研究过这个子弹，他们在所有已知的金属里找过了，根本找不到与它相似的金属。因为怎么都打不开子弹，他们曾通过透析设备检查它里面的东西，可是看起来那些东西就像普通的火药一样。

　　巴蛇被击中后瞬间就变回了原本的颜色，巨大的身躯不断扭曲着，那长约几里的身躯不断扫过树林，那些树木不断被它碾碎再碾碎。巨蛇的尾部不断挥向西格尔乘坐的喷气飞机，可是它却怎么也打不到。

　　诺曼在远处看到了这精彩绝伦的一幕，如果他没有在开飞机的话他一定会激动地站起来，用力鼓掌。

　　那颗子弹击中蛇后，却没有穿过去，而是停留在了蛇的体内。接着，那颗子弹爆开了，巴蛇忽然就不再动弹了，整个身体硬在那里了。它侧躺着，尾部还在空中，蛇口大开着，就这么定住了。

　　“它死了……”西格尔幽幽的说了句。

　　“它死了！它死了！巴蛇终于他妈的死了！我终于杀死它了！”西格尔突然开始手舞足蹈，差点让手里的赫尔掉下去。

　　“任务完成了诺曼，你们返航吧。”因为太过兴奋，西格尔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的，老头子。”诺曼回头往战斗机残骸那里行了个军礼，才开始返航。

　　“院长？你胳膊……”那个年轻人提了一嘴，大家才都发现这个老人的肩膀处已经扭曲的不成样了。他们可以清楚看到西格尔的胳膊已经软趴趴的了，不需要看也知道他的肩膀已经完全脱臼了。

　　维多布洛克赶紧走了过来，帮西格尔把赫尔拿到了里面。西格尔此时正坐在那里看着巴蛇，他的脚伸在机舱外，机门也因此还不能关上。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哭，他的左边肩膀因为情绪的变化不断的颤抖。

　　“好了，去报告伊卡森总部，就说传说中的巴蛇已经被消灭，让人来清理现场吧。”西格尔说完就躺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