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上）

-宴会管家

-微黑化病娇成分

为你所属的恶魔温柔真挚，忠诚无二。——引子

夜雾入拂晓，婉约朦胧寒月清场。繁星隐去锋芒只为衬托出银月皎洁如白霞。树影婆娑和窗帘底下的花边将天空分割成无数剪影。

新鲜漂亮的衣裙洋装如窗外盛放的玫瑰花一样娇艳欲滴，裙摆处的蕾丝花边摇曳起舞，鲜嫩多汁的柚子和香橙，与碧桃和樱桃共同装点着镀金边的餐盘。经受过刀剑之舞的果实们个个精神饱满优雅地躺在盘底，等待着下一个食客。

你正在尝试着“朋友”送来的新裙子，上周去交际舞会上偶然碰见的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士对你一见钟情，倾心挥洒万金为你买下几件价值不菲的华服，配上自家主厨亲自做的水果甜点，以你的朋友以及商议往来的借口送给你，但你并没有注意到那位男士对你的心意。

那些礼物又是经过他人之手，遮遮掩掩地送来。生怕被人得知后误解了什么。

但终究抵挡不了贴身又舒适柔软的衣服，你对它们爱不释手，镜子前的你穿上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衣服更显尊贵和高雅。

窗台上的黄玫瑰娇滴滴地垂着头诉说着，你被幸运之神眷顾着。

只是正在试穿新衣服的你却忽视了站立在屏风另一侧沉默不语的男人。拥抱着整整一束黑色蔷薇站在你身后一言不发，尔后摘下一只蔷薇插进花瓶之中，转身离去如虚空之影。黑色的静默无声，如凋零之花被车轮碾压成泥。

难以理解生者对服饰的执着，伊索·卡尔对这个谜题一筹莫展。对他而言，死亡时恬静的面容与衣服才是最相称的。

……

时间倒流至你参加晚宴的那一刻。

穿上侍从的制服端上托盘，为来客递上一杯香醇浓郁的红酒或者甜蜜美妙的果汁，伊索·卡尔以宴会管家的身份潜入了你所前往的宅府。收到主人家的邀约而前去，一个微妙的理由让你暂时地离开了他。又迫于生活压力和无奈之下的决策，因社交圈进入华贵典雅的舞池，与来往的淑女绅士们交谈。

这里是他最讨厌的地方，人多嘴杂，聒噪又带着难以言状的恶心气氛。卡尔一手端着托盘，递给客人一杯红酒，用余光扫过焦灼不安的人群，仅一瞬就找到了你的身影。卡尔站在舞厅边缘与墙纸上的各色花纹紧紧靠在一起。脸上点缀黑色的方块和黑桃花，滑稽又可笑的面容，穿着谨慎的黑色侍者制服，白色的内衬一尘不染。

不多言，不多语，几乎是一个执行招待客人人物的机械。唯独眼眶中打转的眼眸紧盯着你的方向，你却从未察觉。黑色的丽影是黑夜的使者，取自于天际的弧线。

他看到你嘴角笑意盈盈地与周围人谈话，隐隐作痛的心脏亦如逐渐凋零的黑色蔷薇，任人宰割玩弄之后的碎屑被丢弃在一旁，只能与阴沟里的泥土作伴。卡尔强撑着对人群的厌恶和烦闷，恭敬地招待每一位来客。

悠扬婉转的小乐曲的最后一个音节落在了黑白的琴键上，伊索·卡尔喝下了第一杯酒，也是最后一杯酒。

安静如悄然来临的夜风，静怡如晚霞喷上了浓黑的墨汁。卡尔离开了这个俗气的地方。

……

从那以后，你出入晚会的次数变多了，而卡尔渐渐消失在了晚会中，仅有那么一次而已。不知出自偶然还是对命运安排的愤愤不平，或者是一次冲动。

有时候，在深夜里你会带着一身酒气醉醺醺的回家，脚尖不稳地跳着颤颤巍巍地圆舞曲走回家，嘴边支支吾吾的问话被他端来的一碗解酒药回绝了。

“以后别再喝这么多了。”卡尔扶住你摇摇欲坠的身躯。

“毕竟……喝醉的样子，不适合为您入殓。”卡尔将你放入柔软的床铺盖好被子，端详着因醉酒面红耳赤的脸色，迷迷糊糊的大脑还无法顺利控制，所以你并没有听清他的第二句话说了些什么。

唐突又反常顶撞的话语，就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开着认真的玩笑。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叠水果，卡尔特地将它们藏了起来，只是现在恰好摆放在这个位置罢了。那是之前一位“朋友”送给你的水果甜点。如今，新鲜亮丽的果实不复饱满和圆润，水嘟嘟的果肉破裂而出，被抽干了生之气息的水果们，变得腐烂而变质，发出了霉味。

“当水果放坏腐烂的时候，味道就变了。”卡尔倒掉那一叠腐烂的水果。

“所以，入殓也应当选择最新鲜的对象才行。”处理完水果之后，他为熟睡之人掖好被子，正准备离开卧房之时，突然折回坐在你的床边，观察着你的睡颜。睫毛时不时扑闪几下却未睁开，在暖融微弱的烛光下，灼烧着暧昧的气氛，连同卡尔心底深埋的感情。

卡尔俯下身，在你的唇间落下虔诚的一吻。穿戴白手套的指尖摸索上了你的双肩，轻轻地抱了一下感知你的温度。令人贪恋的体温，让他着迷，让他上瘾。

随后，伊索·卡尔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房间。他还需要准备一件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