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马馥雅不配当哀家的儿媳！城儿，你大婚当晚随意辱骂灵儿是下贱、无耻的冒牌货。可是灵儿她好歹不但是现在堂堂的楚国公主，更是我们北汉用八抬大轿替你昭告天下后风风光光、体体面面迎娶过来的正室妻子。这马馥雅如今明明早已经沦为亡国之女，还胆敢假冒蜀国公主前来我们北汉与你和亲。那么，照你的想法这马馥雅岂不是更为下贱无耻到毫不要脸的冒名顶替之人了吗？”

　　“母后，蒂妃配不配当您的儿媳她是不是同样假冒别人都是不是您说了算。”刘连城反驳道，“再说了，灵儿中毒之事并非蒂妃所为。”

　　“城儿，你都已经是马馥雅的唇舌了。你相信她，凭什么让哀家也相信她？”独孤太后冷然笑道。

　　“就凭我是一国之君，自有识人之法。”刘连城信心满满地直视着母后，毫不客气地告诉对方。

　　“好，蒂皇妃，既然毒不是你下的，你又是行医高手。之前你不是也口口声声说你也仍然把灵皇妃当成你的妹妹吗？那么现在于情于理，蒂皇妃你都应该主动去昭阳殿看看中毒的灵皇妃。”独孤太后质问马馥雅道。

　　“太后教训得是，蒂联明白……”马馥雅芳容失色地回道。

　　“不，蒂妃就是不应该去。”刘连城义正言辞地看着独孤太后，“这毒并非蒂妃下的，那么本来施药救人是个善事，可是要陷害蒂妃的人却不会这样认为。所以倘若蒂妃还马上主动去探视灵儿的话，人们会当蒂妃是良心受到谴责而自会把罪名都套到蒂妃头上。”

　　“哼哼，好个推理呀！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吗？城儿，你是一国之君要谨言慎行。”独孤太后又是冷冷一笑，随即扬声责备刘连城道。

　　“母后教训的是。不过君无戏言，朕今天答应了要带蒂妃去踏雪寻梅，自然要恪守诺言。”刘连城面不改色地回应道，随即他郑重其事地握起马馥雅的素手，“蒂妃，咱们走。”

　　看着连城光明正大地牵着马馥雅走出了红鸾殿，独孤太后满眼恼火和无奈。

　　在处处银装素裹、梅花争艳的北汉冬日美景中，“你不是也相信灵儿她绝不会和马义芳那样坏吗？为什么还要阻拦我去救她呢？马馥雅不明白地问。

　　“灵儿是朕的皇妃，朕自然会派人去救。馥雅，可是我不想让你过气受气受辱。”说到这个，刘连城不由地懊悔了。“是我疏忽了，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连灵儿我都不该让她进入红鸾殿的……”

　　“这不能怪你的，连城。”马馥雅柔声又有些歉意地看着刘连城，“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太后已视我为敌，而且自从我来后听宫人们说你又好久没有主动去灵儿那里了。因此我不想因为我再让你们母子反目，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馥雅，我从小就和母后她母子不合了。她一直把我视为她争权夺利的唯一工具。为了争夺皇位，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你也是皇家子女，应该能够理解我的痛苦，我不想一辈子都当人家的傀儡。至于灵儿，就算她是母后和北汉群臣还有楚国为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最合格的好妻子、好皇妃甚至好皇后。但这个灵儿她再好也只是我北汉的皇妃，而不是我倾心所爱的妻子。我心目中的妻子，永远只会是你。"

　　马馥雅闻言，却是神色更为纠结和复杂地沉默了。

　　“好了，别提这些不愉快的事了。馥雅，今日我带你来到这里是要给你看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的。”刘连城暂时把心事彻底抛开，笑容满面地说。

　　“连城，是什么东西？”马馥雅微笑着问。

　　随刘连城来到一条河边，“连城这是？”看着河边，这座碑位上刻着北汉慈仁皇后衣冠几个字的坟墓马馥雅好奇地问。

　　“馥雅，这是几年前我得知你被马义芳的人追杀不幸追崖后。又亲自带人再去到楚国都找不到你，就以为你真的死了的时候我为你所立的墓。”刘连城边告诉她，边在墓碑前冒着飘雪亲手挖出他曾经埋下多时的盒子。

　　马馥雅打开一看，盒子里装的居然是多年前自己给连城吃的现在已经风干腐烂甚至长毛了的一个柿饼。“连城，你怎么还留着它？”她吃惊极了地问。

　　刘连城满眼情意绵绵地告诉她：“馥雅，这是我这几年来唯一的牵挂和期盼。”

　　马馥雅自然是做梦没有想到刘连城会对自己如此的痴心，自己早已经不记得这个柿饼了对方还会将它这样精心保管到今日。“连城，你不该对我如此痴情的。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何况，你身边已经有了灵儿……”

　　“不瞒你说，我曾经以为我会真心爱上灵儿，以为总有一天我会觉得她也跟你一样好。可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刘连城却接着此情不渝地看着马馥雅又对她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即使他用灵儿来做借口也不行。”

　　马馥雅虽是这次被连城感动到眼里又薄雾泛起，她再低头看了看盒子里的柿饼。心中在偷偷地仰天长叹：

　　连城，你可否不要再这样爱我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这么好因为我已经有了祁祐。我的心,只能托付给一个男人。所以，我此生是注定了要愧对你的情意的。祁祐，我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救得了你呢？

　　昭阳殿里面。“娘娘，娘娘，您还好吧？”看到马灵颖又一次醒过来了，红袖和其她侍女忙跑过去问她道。

　　“我……我怎么还没有死？”马灵颖看着帐顶，呆了呆才缓缓开口问道。

　　“娘娘，您怎么可以这么诅咒自己呢？”“是啊，娘娘。你中毒昏迷的这几天太后和皇上、还有连思公主、蒂皇妃、宸王他们不知道有多担心您了。”“对啊，娘娘您放心吧！雪尚宫为您写的家书我们已经为您寄出去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楚国皇上就会有回讯的。”宫女们忙七嘴八舌地安慰着马灵颖，有的又不禁愤愤道：“哼，那个蒂妃马馥雅要是真的会关心我们娘娘，她怎么自我们娘娘中毒后不但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们娘娘？今日还有心情蛊惑皇上带她出去踏雪寻梅？”……

　　“什么？”马灵颖脸色大变，“谁叫那个雪君帮我写信给马义芳的？她难道还嫌我被毒得不够惨要令连城重新讨厌我，甚至重新误会我也会害马馥雅吗？”

　　“马灵颖公主，你别以为你想死就那么容易死。”这时，雪君走进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再想死也要给我撑到马馥雅被处斩那天。

　　“红袖……你快去禀告母后……说我恐怕无法再……伺候和孝顺她老人家了。”马灵颖不理睬雪君的威胁，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自顾自地吩咐道。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禀报太后：灵妃娘娘快要不行了。你们都在这里好好守着娘娘！”红袖边说，边泪汪汪地跑出去了。

　　终于有楚国侍女不悦地道：“雪尚宫，你怎么能这样和娘娘说话呢!不论如何，娘娘始能终是我们的主子。”

　　“主子？马灵颖她这个失宠到完全不正常了的娘娘现在也还配做我们主子吗？”雪君不屑和鄙夷地道。“口口声声说懂得对我们皇上知恩图报，却是个如此胆小无用之女。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想方设法和我们皇上合作帮我们尽早除马馥雅的重要性？真是蠢钝如猪、愚不可及到形同废物。早知道有今日，我们皇上当年就该在洛明嫣这个和她一样不知好歹的女人刚生下她时，就把她直接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狼。”

　　“雪君，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当年就该把我……洛明嫣……又是谁……难道……”马灵颖虽是神志刚刚恢复，却是从雪君的气话听到了些什么关于这个现在的自己身世的某些真相。

　　“我……我的意思是，马灵颖你这个公主究竟懂不懂要怎么报答我们皇上？若是你再纵容马馥雅这个祸水存活于世让她慢慢找机会来对我们皇上不利，就是最恩将仇报、最不忠不孝的白眼狼和最可耻的女人。”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得差点把马灵颖的真实身世露馅了，雪君赶紧改口继续气势汹汹蛮横非常地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