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巧合

蒋休诚惶诚恐，张着一双眼睛，期期艾艾的道：“没有，没有，师傅，我没有……”

楚凤麒手腕一抖，长剑断成数截，沉声道：“我和你父彼此相知，他不会教你这样的武功。说，你和谁学的这种旁门左道？”

噗通一声，蒋休跪在了地上，道：“师傅息怒，弟子……弟子天天跟着师娘学本派武功，哪里都没去过。”顿了顿，又道：“弟子愚钝，本派武功博大精深，我连一成都学不到，怎么还有余力去学别派武功呢？”

何赛仙心中不忍，道：“师兄，休儿足不出户，咱们这儿也没来外人，他这么老实，不会说谎的。我想，是不是元合，或者湘湖他们指点过休儿的武功，留下了印迹，以致武功上显得驳杂不纯呢？”

楚凤麒哼了一声，心下思忖，这些日子，除了那个满脸疤痕的丑鬼，再没来过他人。想来蒋休再怎么，也不会和他学武功。刚才他夺下蒋休的长剑，已然试出蒋休的内功的确平平，倒有九成是本派嫡传。便有那么一点特异的力道，也和那丑鬼全不相干。若说是云湘湖指点的，倒有几分相似。想到此，楚凤麒面色稍和，道：“休儿，各派武功各有不同，博采众家原非坏事，为师也没那么愚腐。不过你现在根基尚浅，若是贪多务得，不但杂而不精，而且大有风险。”

蒋休喏喏连声，道：“师傅教导的是，三哥原也说过，等我根基扎牢了，再来指点我的。”

楚恬儿嗤之以鼻，道：“马大哥到底是金刚门的掌门，武功高强，为人光明磊落，倒也罢了。云湘湖就算了吧，无门无派的，说话做事也不太牢靠。咱们名门正派，来历不明的武功还是不去沾惹的好。”

蒋休没做声，撇了撇嘴，他对云湘湖的武功最是心服，他年纪尚小，还不太明白，四姐为什么会对三哥这般评论，心下很不以为然。

回到屋内，蒋休思潮起伏，久久不能宁定。想起这一阵修炼武功，的确有过不同寻常的经历。

本来遭逢巨变，仇恨，失落，孤苦无依，蒋休身心满是阴霾。内心的伤害，让他无法静下心来修炼。尤其他听到楚氏夫妇的说话，说他不是习武之才，越发让他灰心丧气。从那时起，他依然每日行功，感觉就似吃饭喝水一般，没指望有什么进展，和例行公事差不多。如此过了几天，每次功行完毕，便觉神完气足，似乎进境非浅。再试身手，拳术剑法，无不得心应手。便是马元合所传的那招开碑式，威力也大了许多。至于其中关窍，他实在也不明白。

其实这事说来有些玄妙，果然与云湘湖有些关连。两月之前，黄山正气山庄，金顶乾给蒋休种下了要命的心脉穿心。云湘湖为救他性命，以独门真气强行化解。虽然治不得法，后来还是程家兄妹及时赶到，以相应之法将其化解，但云湘湖的独门真元却留在了蒋休体内。本来再精纯的真元，不是自身修来的，也难为己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慢慢的自行消散。而且云湘湖所修的《心意心经》，讲究清心寡欲，大道无为，和道家的上乘内功心法颇为相似，若是急功近利，勇猛精进，非但难有所成，而且大有走火入魔之险。

华山派内功自成一脉，与《心意心经》风马牛不相及，不可能融为一炉。蒋休一直心绪不宁，别说吸收云湘湖的那点真元，就是华山派的内功也是全无进境。如今他斗志尽消，心灰至极，打坐练功也不过是应个景。孰料这样一来，倒合了清静无为的上乘内修境界。云湘湖留在他体内的真元，已经消散的所剩无几。也幸在所剩无几，否则凭蒋休的这点修为，也无法尽为所用。有道是，无心栽柳柳成荫。就这么无巧不巧的，居然把云湘湖剩下的这点真元，和华山派的内力融合了起来。这一融合，尽管蒋休的修为尚浅，却是成就了一门独一无二的内功。

此时的蒋休还是懵懵懂懂，浑浑噩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云湘湖回来了，在暗中助他练功。

他想不明白，楚氏夫妇更加疑惑不解。夫妇俩暗中观察了数日，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饶是夫妇俩久行江湖，也暗暗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