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wantyou

西里斯没接话。西尔维娅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的背影。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长，西里斯终于动了动，扭身往最近的沙发里坐下，“哒”得一声，马克杯搁在沙发前的桌子上。一言不发。西尔维娅总算舒了一口气，慢慢走向对面沙发。看来不知道是莱姆斯还是唐克斯刚刚来过，壁炉里的炭火还很旺，柴灰里有明明灭灭的光，沙发旁都是暖融融的。西尔维娅觉得沙发对面的西里斯又憔悴了，黑发凌乱，像是脾气暴躁的困兽，让她十分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你说。”

西里斯粗声嘎气地开口。

“当时，莉莉和詹姆… …出事之后，你没经… …呃… …审判就被送到阿兹卡班，我想要替你申诉，可是凤凰社群情激愤，所以… …大约有八九年时间，我并没有跟凤凰社有多少联系。这几年我回了中国，在中国做了一些研究，关于黑魔法和黑魔法防御的那种，对英国，几乎所有事都，鞭长莫及… …我猜到真正的叛徒是虫尾巴，我整理了咱们当年研究实体化魔咒的文字材料，但却没法证明这个半失败的发明是那场麻瓜街道爆炸的元凶，也无法让法庭相信除了你我还有虫尾巴也拿到过这种并不成功的试验品… …”

“哼”，西里斯置气一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西尔维娅苦涩一笑，继续讲：

“后来，邓布利多教授找到我，他说，他相信你是清白的，并希望我能借助与凤凰社脱离关系多年的机会接触马尔福那些人… …他还说，神秘人很快就会回来的。两年前，你逃出来了，我也不用做卧底了，但是我开始了一个研究项目，这个项目有可能帮助哈利彻底打败神秘人，所以我还… …没来及跟你好好地解释清楚一切。所以，现在，所有事情就是这样。”

西里斯的神情有些呆滞，也掺着几分怀疑。让西尔维娅不禁想，如果是少年西里斯听到这些话会做何反应，没等她想完，就听见西里斯发问：

“你是说当年把戒指还给我时… …你在做卧底？”

“可以这么说。”

“你每次来都行迹匆匆，是在做那个研究？”

“对… …”

“好吧，最关键的是… …那个研究，对哈利很有用？”

“嗯… …啊？”

西尔维娅没想到西里斯最关心的会是这样一个问题，有一瞬间的猝不及防。下一个瞬间，心酸便兜头浇下。

相隔十二年，她努力向自己证明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可结果却是惨败。果然，对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而言，爱情都已经不再是最看重的部分。缠绵青涩的二十岁，除却生死无大事。那样干净明朗的日子，离他们，原来已经有这么远。

她如今不再是雄心壮志的留学生，西里斯也不再是追求自由的叛逆少年。莉莉和詹姆已经离开，西里斯的肩膀上扛着詹姆留下的哈利，扛着十二年残酷的岁月，扛着一个教父的所有责任，扛着对挚友的无限愧疚。她的爱情，对他而言，既奢侈又轻微。她的西里斯，终于像她一样，被残酷地逼迫着长大了。

西尔维娅感到手心里冷冷的，心酸又欣慰。她严肃下来，说：

“是的，很有用，也很重要，关乎成败。”

她看到西里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不发一言地转身又要走。

“等等，西里斯！所以，为了哈利，你… …是不是… …算原谅我了？”

西尔维娅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她不知道那么长的一条路，她还要一个人再走多久，如果求一求西里斯，他有没有可能再软下心肠来接纳她。她清楚西里斯可能会不原谅她，可是如果他真的不原谅她她又要怎么办？她只知道求求他，再求求他，再求求他。

西里斯沉默了许久，终于向她走过来，用手臂把她圈进怀里。

“还是那么蠢。”

这句话西里斯说过很多次，在变形课上给她变出猫耳朵时说过，用蜇人草骗过她时说过，一起出任务时说过，她听见这句话，终于可以安心地窝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她在这场战争中孤单害怕了那么久，那个保护她的人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

西尔维娅从西里斯的肩窝中抬起头来，直直看着那双灰色的眼睛和已经有了皱纹的脸庞，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即使刚刚沾过水却依旧皲裂的嘴唇。他的嘴唇干裂起皮，粗粝的质感让她不适，灼热的口腔毫不湿润，僵硬的反应让她惶恐。她主动了好久，西里斯才像刚刚想起回应她一样，加深了这个吻。西里斯的舌尖带着烟草和威士忌的味道，像是洗不脱了的印记，让她心疼。她喘息着与西里斯分开，叹气一样在他耳边说：

“Sirius，I want you… …”

西里斯深深地望着她。

“I love you.”

她觉得自己并不满意他的剖白，只是抓着他的前襟再次重复着：

“I want you.”

“So, seriously?”

“Absolute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