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您播打的彩虹已关机

【塞内塔·凯达，七月十六日，混血营】

不是说，当你越期待一件事时，它来的就越慢；当你越害怕一件事时，它来的就越快吗？

那么，我感觉日子真的是过的飞快，转眼间，在混血营的半个月就过去了。所以说，对于即将被执行的任务，我是害怕的吗？

切，才没有。作为一个快要成年的半神，我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了，哪会害怕一个预言呢。就算这个预言所揭露的未来不是那么美好⋯⋯无所谓了。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的，无论如何，我们只要尽力就够了。

好了，停止我的抒情时间。还不是因为昨天才听了小伊关于墨菲定律与相对论的讲座，我今天又起的太早了，结果一大早就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至于我为什么起这么早，唔，因为今天轮到我的小屋给小屋们进行卫生评分了，而这句话等同于轮到我来评分，因为一号小屋目前也就我一个人。

首先，当然从我自己的小屋开始。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我的小屋——衣服叠了床也铺了，除了塔利亚与伊阿宋的床铺是老样子以外，其他地方我都收拾过了。我觉的给自己打个四分不过分吧。

我在记事板上写下这个数字，赶在屋顶上酝酿着的下一道雷劈在我身上之前赶出门去。二号小屋被我顺理成章的无视了，我正要接着无视三号小屋，但我忽然想起来现在那儿住着秋。秋现在并不在，小屋嘛，我看看，比波西在时好多了。我也写了个四分。

接下来是得墨忒尔小屋。一如既往的，花圃上的植物修剪的整整齐齐，窗台上放着一盆盆铃兰，支撑屋顶的那棵老橡树身上一直有许多节疤，现在每个疤都画上了画。我猜那都是派娅的作品，她现在仍然趴在树上画小松鼠。比利·吴还给了我一大束满天星，我则给他们打个五分。

然后⋯⋯拿着一束满天星去阿瑞斯小屋是不是有一丝丝违和感？

“打高点吧，”当我努力地在不碰掉某些枪支器械模型或是几卷坦克组装图的同时环顾四周时，舍曼脸色阴沉地说。他妹妹劳拉也是一样的表情，“我们连门口那个野猪头的獠牙都擦了！你看见没，那牙多白！”

我默默地把手里的满天星塞给她，顺手画了个一分，然后从地雷阵中成功逃生。

接下来是六号小屋。每个不幸领教过雅典娜小屋威力的营员都知道，六号小屋里永远有着散落了一桌子的稿纸、摆了一地的测量仪器、放的到处都是的书。然而每到检查的时候，他们总是能找到最佳利用空间的方法，用诸如“把游标卡尺与六分仪盖到《国家地理》的下面”这样的法子搞定一切。然而这一次，我进入六号小屋后惊讶地发现，小屋里无比的整齐。小伊与代理屋长马尔科姆·佩斯一起，领着她的兄弟姐妹们列队迎接我。

“其实不用这么隆重接待，”面对着这么多人的注目礼，我有些尴尬，“我不过是检查⋯⋯”

“我知道！不就是宿舍卫生检查吗！桌上不能放东西，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床上不能有人！我觉的我做的很完美的！”小伊大手一挥，豪迈地说。

我顿了一秒，决定不去理解她的意思，并在打了个五分之后就退了出去，好让他们往桌上放东西、往垃圾桶里放垃圾、往床上放人。

检查七号小屋时，出了点小问题。

金光闪闪的屋顶与墙壁没有什么问题。窗台上的提洛岛花和风信子也没什么问题。门廊上挤在一条板凳上的威尔与尼克也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这里有一个话痨，它还缠着我不放。对，是“它”，这个话痨并不是人。嗯，我指的是桑忒尔的多多纳圣箭。

【桑忒尔·罗伦，七月十六日，混血营】

作为阿波罗的儿子，因为有个多才多艺的父亲，我遗传到的能力的涉及泛围还算广泛，音乐啦，箭术啦，召光啦，诅咒你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只能说押韵对偶句啦，等等。但我实在不是什么和箭吵架的高手。我那微弱的预知能力比不上这支箭我就认了，但吵架吵不过它就有点尴尬了，毕竟，它连嘴都没有啊。

“汝可知汝之父？我是说，甭提那个家伙了，他总是无视我睿智的建议！吾每思及此处，不由扼腕叹息，深恨⋯⋯”

听到没？这支箭还有一个恼人的习惯：上一句还是古英语呢，下一句就跳到比半神还潮的地步。我哪跟的上它的节奏。

“汝意为⋯⋯”我试着掰正我混乱的思维以及被它带偏了的说话方式，“不是，我是说⋯⋯你说什么？”

“汝这小儿无知甚也！”箭猛地从我手来飞出去，在我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嗯，比起我爸爸曾有的那支，这支多多纳圣箭2.0版本是可以自己动的。而且，它所说的话是每个人都可以听见的，我的理解是现在的情况不同，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试炼，而是所有半神共同面对的考验。这使它能时不时地逮住一个不幸路过的半神喋喋不休上半天，但大多数情况下，它只对着我唠叨个没完没了。自从我把它从圣林带回来，有⋯⋯多久，至少十天了吧，就一直是这样。而在我日复一日的祈祷下，老爸阿波罗总算在我的梦中出声，给了我两点忠告：一，多多纳圣箭很重要，一定要听它的建议，保护好它别让它伤着，也别让它被敌人抢走。二，忍，一定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一个成功的半神要学会忍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危机过去不需要这支箭了不管我是把它削成渣还是烧成灰他都无条件支持我。

想到这里，我无奈地抬起头。我的兄弟姐妹们全躲出去了，现在还在小屋里的只有站在门口的蒂丽雅，和刚进来的、手里还捏着个记事板的塞内塔，此时他犹豫地向前走了一步，“桑忒尔⋯⋯”

“吾知汝之名耳！汝及众神之王之子，是矣？”圣箭猛地往前一窜，“你爹就是我的女主人瑞亚的小儿子，那个花心大萝卜宙斯，是不？”

塞内塔立刻紧张抬头望着天花板：“爸，这不是我说的，是你妈妈的圣林里长出来的箭说的，你看准了再劈啊。”

“长出来的？你在逗我吗？”立刻，圣箭气的箭尾都在颤抖，“汝以为吾出于何处？结果子一样的从树上结出来的吗？汝何以无知如斯？！吾乃圣林智慧之精华⋯⋯”

“从土里长出来的？”蒂丽雅插嘴道。

“错矣。吾乃预言之伟力的结晶，圣林之⋯⋯”

“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挺忙的我还有好多事要干比方说检查其他十三个小屋的卫生什么的时间紧迫我现在不得不走了！”塞内塔气都不带不喘地扔下这句话，然后夺门而逃。

“喂！你给我们小屋打分了没有？”

“嘿，我还没讲完呢，你跑啥？”圣箭比我还激动，它咻地冲向了门口。蒂丽雅试图拦截它，没能成功，被它溜了。我急忙追出去，只见那支箭一头扎进了九号小屋。

紧接着，九号小屋里传出一声尖叫：“我的锅！！！！”

跟在我身边的蒂丽雅立刻捂住了耳朵，喃喃地说：“这一下肯定有一百一十分贝。”我则跳上台阶冲进九号小屋内，正看见纳特一脸悲愤地用一把老虎钳指着在空中盘旋的多多纳圣箭，一旁的塞内塔脑门上扣着一口⋯⋯锅？

“发生了什么？”我茫然地问。

“噢赫菲斯托斯的欧莱雅口红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踩脏了我刚擦的地！”伦纳德大呼小叫地冲过来，结果被他兄弟白了一眼：“拉倒吧史密斯！要不是妮莎逼你你会擦吗？还有，地不就是给人踩的吗？！”

“嘿！小铜板，那下次你擦！”伦纳德忿忿不平地冒出了火星。

“冷静点，召火者！”圣箭尖着嗓子说，“汝父为火神，火神者，赫菲斯托斯也，吾知之也。汝之火⋯⋯”它用箭尖指着纳特，“既为温暖他人的希望之光，又是焚尽一切的毁灭力量。汝可切记！”

纳特愣住了。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在我看来，纳特就像是被当众捅出了什么秘密似的。他呆呆地注视着多多纳圣箭，握着老虎钳的手慢慢垂下来，脸上是一种茫然与若有所思并存的表情。

塞内塔把锅从他的脑袋上掀起来。“袭击评分员是不是应该扣分，啊？”

“是那支箭干的！桑忒尔，管好你的箭！”纳特立刻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朝我吹胡子瞪眼地说。

“你以为我想要它？”我苦恼地说，“我就不该把它从多多纳圣林带回来。”

“小子，汝敢拒绝圣林的礼物？！”这下轮到圣箭吹胡子瞪眼了，尽管它没胡子也没眼睛。

塞内塔飞快地在记事板上划了个数字，然后无声无息地溜了。但不巧的是，他又被圣箭看到了。“嘿——你怎么又跑了！”它大叫一声，又追了过去，吓得伦纳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与纳特同时跳起来去追。“那里！”一直站在门外的蒂丽雅指着十号小屋，向我们示意。而我刚跨过十号小屋的门，就得到了一个“友好”的欢迎：几枚德拉马克金币，正向我们的脑袋直直地砸过来。

【莉莉贝丝·福斯特，七月十六日，混血营】

桑忒尔灵活地躲开了金币，顺便接住了它们。而纳特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成功命中额头的他跌坐在地，生无可恋地仰望天空。“赫菲斯托斯在上，我真讨厌远程武器。”

“严格来说，我认为金币不是武器！”多多纳圣箭在我头顶上嗡嗡作响。我正心烦呢，立刻抬起头命令道：“给我下来！”

圣箭嗡嗡响着落下来：“你想干什么？吾乃⋯⋯”

“闭嘴！睡觉！”我一把捏住了它大概是嘴的位置。

圣箭不说话了。我正要把它扔给桑忒尔，却发现他与纳特两人已经摇摇晃晃地闭上了眼。“喂，你们俩，醒醒！”

“哟，代理屋长小姐，不是说了魅惑语不可以乱用吗？”珠儿不知道从某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幸灾乐祸地说。在她身边，看似在认真往记事板上写东西的塞内塔不动声色地向远离她的方向迈了两步。

“不关你的事。”我此刻没心情与她斗嘴。珠儿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什么，绕过我们出了门。桑忒尔走了过来，拿过了圣箭，“谢天谢地，它终于闭嘴了。莉莉贝丝，你怎么了？”

我丧气地向地上挥了挥手。仍坐在地板上的纳特从脚边捞起一个手电筒打开，七色的光芒投映在了墙上。“你是在和某个不讨喜的人通话吗？是不是你的物理老师催你交论文？”

“现在是暑假，纳特！我的物理老师也不会用彩虹通话！”我瞪了他一眼，同时弯腰捡起一枚金币扔向了彩虹，喊道：“彩虹女神，接受我的供奉吧！请接通我爸爸，威利·福斯特！”

“您播打的彩虹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一个冷淡的声音传了出来。金币砸到了墙面弹开了，差点再次命中了纳特的额头。“彩红还能关机？”纳特躲开了这一枚金币，茫然地注视着那道彩虹，说。

“怎么会！如果不是我打过去，我爸爸哪来的彩虹？还关机？”我斩钉截铁地说。

“彩虹通话又不通吗？”塞内塔抱着记事板踱了过来，“这种事还挺常见的⋯⋯每次一有大事发生，通信也就断了。”

“这在暗示我们这次要干大事吗？”桑忒尔摇头加叹气地说。

“宙斯与赫拉应该给伊利斯加工资，不然她老怠工。”纳特挠了挠他的耳朵。

“这样子有多久了？”一个声音忽然加入了对话，一袭白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纳特身边。纳特脚边的德拉马克金币全飘了起来，浮于她的手掌上，纳特本人也跳了起来：“柏丽！你——又又又——吓人！！！”

“快一个星期了吧，一直打不通。”我想了想，回答道。

“派娅也这么说。”哈迪斯之女皱起了眉，“还有好几个人也是⋯⋯我问了十四号小屋，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珊妮·克劳尔说他们对母亲的祈祷没能得到回应。”

“难不成又和上次差不多的情况。上次是那个无声之神⋯⋯”

“哈尔波克拉特斯*。可不会吧，在他消失之后，我爸爸承诺了照看小神们。”桑忒尔否认道，“而且，除了他，还有哪些神能阻碍交流？”

“那么⋯⋯”柏丽顿了一下，再度皱起了眉，“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狄先生一直没有回来？”

“嗯？”狄先生？还是在独立日那天吧，喀戎宣布他暂时离开的，现在这么多天了，似乎⋯⋯真的一直没有看到他。

“营长不在，联系中断⋯⋯”塞内塔接话道，“你的意思是，营地又要有麻烦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现在营地里似乎只剩影子旅行这一种便捷出行方式了，若真到了那种时候，我与我哥必定要担起这个责任⋯⋯而那个时候，你们都已经不在这里了。而且，你们知道吗？”她依次扫过我们每一个人，“随着出任务的日子越来越近，你们每个人——还有小伊和蒂丽雅——身上的死亡光晕，都越来越重了。”

＊哈尔波克拉特斯，最初是荷鲁斯神的化身ーーHarpa-Khruti，孩童形象的荷鲁斯。当亚历山大大帝入侵埃及时，希腊人认为他一定是沉默与秘密之神，并把他的名字改成了哈尔波克拉特斯，于是他就成了希腊与埃及的混合神。在阿波罗系列中，三头同盟曾抓住并囚禁了他，用他的“无声”力量造成了半神之间无法沟通的问题。

【蕾莉莎·朗，七月十八日，驿站】

“有消息了吗？”一个声音从壁架那传了下来。

“没有！”我烦躁地把手里的德拉马克金币扔到地上，它们咕噜噜地滚远了。最远的一枚撞在了玫瑰窗的下面，被正站在那里刨木头的雷奥俯身捡起：“嘿，信使小姐，稍安勿躁啊。”

“你让我怎么‘稍安勿躁’？！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把三棱镜也扔了出去。它本会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好在卡里普索及时伸手，一个看不见的风精灵接住了它，把它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壁架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探出了一个顶着一头稻草色头发的脑袋，头顶上还挂了好几根真稻草，大概是在狮鹫巢里弄上的。脑袋的主人——莱昂·苏尔一脸的惊讶和困惑，就好像他走在大街上时被来源不明的冰淇淋袭击了。他嚷了起来：“还是不行吗？！”

小爱伊在狮鹫巢里哼叽了一声。“我说了吧，别在壁架上大声说话！”约瑟芬隔着一条门廊喊道。

“啊⋯⋯抱歉。”莱昂咕嚷了一声，直接从壁架上跳了下来，落在了我身边的地板上。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那么，怎么回事？你的彩虹欠费了？”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妈妈的彩虹是随用随收费的！”我白了他一眼，“我试着联系了好多地方——混血营，朱庇特营，新营，亚马逊⋯⋯全部无法接通。什么叫‘您播打的彩虹已关机’？逗我呢？！上次与外界联络还是六天之前，混血营的莱迪·史密斯打进来的，之后就⋯⋯”我烦躁地瞥了一边贴着墙撂了有几米高的包裹堆一眼，还有地上几个箱子里塞的满满的信件。

“别急，总会有办法⋯⋯”

“你让我怎么不急啊！”我气咻咻地找了张椅子过来坐下。

好吧，让我冷静一下。也许我应该解释一下情况。

那我们开始吧。你们好，我的名字是蕾莉莎·朗，我是超级快速集团的现任第一信使。

等等。

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是超级快递集团？

不是吧，还有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咳咳，那来郑重介绍一下。超级快速集团，其实全称应该是 Faster Baggage and Information ，简称FBI *（是的，起这个名字的人八成是故意的）。它是由我的某位祖先——一位伊利斯的儿子，在一百五十年前的内战时期创立。最初，它是为了在战乱时传递人们的口信、书信或物品，后来渐渐发展壮大，送信、捎物、找人、运货⋯⋯大概相当于邮政局、快递公司及情报中转站的混合体，几乎无所不能啊。严格来说，我们是隶属于赫尔墨斯快速公司的，只不过相比起信使之神，我们的服务对象是半神、半羊人、宁芙⋯⋯包括凡人们。你们知道亚马逊公司吧，我们与她们一向有着商业合作，只不过她们在凡人世界也是闻名遐迩的，而我们超级快速集团不太为凡人所知罢了。我们其实也掌控着美国的国家邮政系统，但当然了，凡人们可不知道。

超级快速集团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成员有半神、半羊人、自然精灵们，也有普通人类。每位成员都被称为信使，就相当于⋯⋯快递小哥？集团在美国各处都有驻点，而目前它的总部设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驿站——也就是这里。整个集团的第一信使就是我。你可能会怀疑，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就能担起CEO一样的责任了？没办法，毕竟朗家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我从会走开始就跟在哥哥身后学着怎么处理诸项事宜，到了现在，我早就是一个可以独挑大梁的第一信使了。

可是最近，我们遇到了一个大麻烦，那就是彩虹通信出问题了。

相信我，我也处理过很多紧急情况了，比如几百箱肉制品被地狱犬抢劫了啊，运货船在墨西哥湾被大洋神女们给扣了啊，等等。可没哪一次的情况比这一次更为棘手。我打个比方吧，你想象一下你网购了一件心爱之物，在加利福尼亚等着它从纽约被送来，结果它到了堪萨斯就忽然没消息了，你给快递公司打电话他也不接，你查东西到哪去了又查不到，你连订单都取消不了，天天就这么干等着。好了，你大概明白我的焦虑了。我现在真的头都要炸了，天天看到那一堆堆包裹与信件我就头疼。

莱昂走到了我来边。他刚做完了今天的整理报告，而我一看上面“彩虹通信仍未接通“就不想再往下看了。“也许问题不是那么大，”莱昂安慰我，“我们已经把所有合格的报信鸟都放出去了。大气仙女们也一直在与同伴们交换信息。我还向雷奥借了几个魔法卷轴⋯⋯”

“我敢打赌那不会有什么问题，我都用了好多次了！”雷奥远远地插话道。

“行吧。”我又瞥了堆积如山的包裹们一眼，再次烦躁地别过头。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第二十二章 End共计6291字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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