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林如海听此眼睛与贾敏一对，暗想：果是瞒不过女儿的呢。道：“玉儿，为父也是不跟你绕了。直说了吧。前日家中发现竟有人在你母亲和你弟弟的杯中下毒。”黛玉一听，恍如五雷轰顶。忙忙的拉住母亲到：“娘，怎么回事，你现在感觉怎样？怎生不告诉女儿的呢。”言语中竟是哽咽不已，大滴的泪珠滚了下来，在玉一般光洁的面上滚下，如春日里带雨的梨花，楚楚可怜至极。贾敏见女儿如此忙忙的搂住黛玉道：“玉儿莫急，娘不是很好的再这里吗。娘没事的，那毒幸好发现的早，娘没喝的。玉儿莫怕。”又飞眼嗔怪夫君竟如此直接的说出，也不怕惊了玉儿。黛玉方慢慢的止住了眼泪，看了娘亲面色如常，并无任何不对的地方，方放下了心里的担心。忙忙的问道究竟是何事。林如海见女儿梨花带雨，心内虽是不舍，却也不得不说与黛玉知道:“玉儿，可知为父为何与你皇伯伯商量不让其公开你与水溶的亲事？”黛玉听到此话脸上飞上一抹红霞，衬得未干的泪水，煞是清灵。思索良久道：“爹，可是未树大招风之理？”“玉儿，果是聪慧。为父与你皇伯父师从同门，情同手足。这虽不是别人可知的，但是在朝堂上你皇伯父甚是倚重与我，且为父还是当今的帝师，当今在还是太子的时候也是甚为敬重与我的。这本就遭小人猜忌。今你又与当今最受宠的七皇子定下了亲事，若是有心人知道，只怕咱们林家的清净日子就没有了。如今我们林家韬光养晦，深居简从，就是为了躲避是非，给你母亲和你一个安稳的生活，若不然遭了小人的算计，纵使当今有心维护，也是无能为力的。不然，不然，你那苦命的哥哥也不会一出生就被人害了去。”想到一出生就被害死的可怜的大儿子，心里的沉痛竟是无法明言的。眼睛里的泪水竟也流了下来。转脸见夫人已是珠泪滚滚，不能自己，怕贾敏哭坏了身子，伸手拍了拍。黛玉却是早已惊在了当场。自己竟是有个哥哥的。自己记得前世是没有的啊。心思一转，明了。至必是上天的安排。又见父母哀戚甚重忙抚慰父母，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林如海还在宫中当值的时候，贾敏已是怀孕数月，林家本身已是无什么人了。林如海爱妻甚深，在宫中时，每日担心独自在家的夫人可是安好，心情焦虑惹得皇上太后也是不安。忙忙的特旨招贾敏进宫待产。皇上本是极是重情义的，在一次晚宴上京脱口而出生了儿子封为郡王的戏言。却不成想，竟遭来了小人的算计。唯恐贾敏生子后，林家恩宠更甚，为了打击林如海，买通宫女，在贾敏的吃食中下了毒，想一举要了贾敏的命。想那林如海夫妻感情深厚，贾敏一死，那林如海也是不能独活的，就算侥幸活了，也是哀伤过度，不能理事的了。这样皇上就少了一个得力的臂膀。虽是千算，但是百密总有一疏的。恰逢自己的师父下山来看自己与师兄，因缘巧合，救了自己的妻子一命，但那个早产的婴儿生下时已是全身乌黑，没有了气息。林家心灰意冷，回老家休养生息。“我也是看清了这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与你母亲来这清净之地修养，不成想就还有了你和你弟弟，可是上天恩赐与我了。”林如海感叹的道。女儿的到来却是大大的解慰了心怀，没想到后来还有了儿子。“害娘亲与哥哥的人是谁？父亲可是知道？”“就是那忠顺王爷。他手握重兵，已是不臣之心已久。这次的毒也是他下的。估计是要下手了。你皇伯父已是来信要我协助与他。只是你与你母亲和墨玉……”林如海忧愁的道。忠顺王爷，黛玉也是有多耳闻的。这江南是国家的税收最多的地方。也是那忠顺王爷的钱财来源。自父亲上任以来，想是阻断了他的财路，所以那王爷才痛下杀手的吧。一次不成，必有第二次。那自己家岂不是……想到这黛玉心惊的看着父亲。见父亲并不是焦虑之色，知道父亲已是有了决策，一双温润如水的眸子看向自己的父母开口道：“父亲可是有了主意？”贾敏听到女儿如此之问，心下叹息：“玉儿，你爹与我是有了主意的了。只是还是委屈了你的了。”话未说完，眼泪竟流了下来。林如海也是深深的叹息，若不是形势所迫，也不会把女儿送入那虎狼之窝。黛玉微笑的说道：“爹娘放心就是。爹娘养育女儿这么多年，生养大恩女儿还未报答，又怎提委屈了玉儿的。若是如此说，可是玉儿不孝的了。无论爹娘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女儿必无半点怨言的。”林如海见女儿如此坚强，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道：“果是我林如海的女儿，有林家人的风骨。”三人密谈了一番直到掌灯十分方罢。原来，前些日子贾母来信，因贾敏嫁给林如海后，林如海便至江南做官，黛玉和墨玉又幼小，贾敏也多年未回去，这回要接黛玉去京城贾府中替母尽孝。本来林如海、贾敏夫妻二人本不欲让黛玉去的，但因朝中局势的原因，荣、宁二府又与忠顺王府交好，而贾敏毕竟是贾家的女儿，若是没有无辜的人也就罢了，若是有，也希望能劝解几个明白人。贾敏又向黛玉详细的介绍了贾家的利害关系。林如海又道：“你外祖母家已是来船接了，估计是近几天就会到了的。”林如海叹息道：“送你去那地方也是无可奈何的。那样的大家之中的肮脏龌龊之事时少不了的了。玉儿，终是委屈了你了。”“爹爹说的是什么话，有外祖母护着，又有溶哥哥在，玉儿不会委屈的。”林如海知道那样的家族里有着怎样的生活状态，女儿去了那，总是会受些委屈的。但愿自己的女儿能应付那些风雨吧。“你的行李可是都准备好了？”自己的掌上明珠怎样都是不放心的。是的，爹爹、娘亲，玉儿都准备好了。个人的礼物也都备下了。爹爹、娘亲放心就是。”黛玉淡定的说道。“唉，那里虽有你外祖母护着，但是一大家子的应付起来极是费神的，你的身子虽好了，去了那里也要细细调养。”“爹爹这倒是放心为是。溶哥哥前段时间送来几个丫鬟，不仅懂武，还是懂药理的。近日女儿的一应吃食都是由那几个丫头看顾，竟感觉比往年好多了的。且那些丫头精明凌厉，也不怕被人家欺负了去，爹爹放心为是。”黛玉宽慰着林如海的心。林如海惊喜的道：“果是有这样的人物，你可要好好的待她，莫把人家当了丫鬟，毕竟照顾你如此尽心。”黛玉笑道：“爹爹说的是，玉儿并未当她是下人，只当个姐妹玩耍罢了。”贾敏道：“水溶那孩子也是极为尽心的，总是知道你缺什么。”说的黛玉脸色绯红，衬得人娇艳无比，煞是动人。最是娇羞女儿心啊。忙娇嗔的道:“爹爹，娘亲竟取笑玉儿。”贾敏见女儿不好意思了，也不多说.“好，好，好，娘亲不取笑你了。”林如海抿了一口茶道：“玉儿一走，爹爹可是放心的解决这盐政上的问题了。等解决完了，你皇伯伯便会下旨，让爹爹回京，到那时，咱们一家便可团圆了。只是玉儿目前在那里要小心，但是水溶那孩子在你的身边，也是放心的了。你那外祖母家上上下下可是极为富贵势力的人，玉儿无依无靠的投奔了去，在那起子小人眼里不知成了什么样子了。只是玉儿，你要谨记，你是林家的女儿，林家的女儿清风傲骨，林家的家世清贵不与常人，你可要做好我们林家的女儿啊。”一席话坑将有力，说的黛玉肃然起立。“女儿明白，女儿必不会损我林家的家风。”林如海示意黛玉坐下，从书柜中拿出两个小匣子，放在黛玉面前道：“上面的这个是给贾家的。一共三万两银子，就当你在那一年的吃用。那贾家虽是富贵，但近年不知减省，开销极大，已是入不敷出的了，你母亲也是每年与你外祖母送去好多的，也当是你母亲的一番孝心罢了。这三万银子想必会让你在那更是方便些的。也少受些白眼。以后爹也会每年送上三万，全当你母亲与我对你外祖母的孝心罢了。”林如海顿了顿，见黛玉并未说话。又指着下面的匣子道：“下面这个是给你贴身用的，手头上也方便些。这里是十万的银票。爹爹已是给你换开了的。方便你取用的。另还有一包金锞子之类的散碎银子，留你打赏用的。”黛玉不解道：“父亲即已是送了三万了，何必再与玉儿。玉儿不够再从那三万中支取就是了。”林如海叹道：“玉儿不知。现在你外祖母家是你二舅母当家，你母亲未出阁是已是和她不甚和睦。今见了你，与你母亲极像，必是不喜的。此其一。其二，你外祖母近年来信总是提及你那衔玉而生的表哥，言下似有做亲之意。想必你那二舅母心下世不乐意的，怕是又要嫉恨与你。这三万银子到了她的手里，她说与不说还在其次，你要是想用怕是不能得了。”黛玉想了想道：“爹爹所虑极是，玉儿谨记在心。只这三万银子，爹爹不要交与贾家的人，交与玉儿，玉儿自有打算。只那衔玉而生的表哥，近年常常听母亲说过，是极是喜欢在内帏厮混的，这点玉儿已是不喜的。况，况，玉儿已是定亲的人了，岂能与他亲近。”黛玉面色微红的道：“到了外祖母家，玉儿只是以礼待他，外祖母必是能明白的。”林如海听到喜道：“果是我玉儿聪慧果断，为父就放心了。”父女二人又说了些话，黛玉方慢慢的走回了楼。一路上见庭院萧瑟，落叶飘飘，又想着就要离开这里，到那外边温柔富贵，锦绣人家，却真正是风刀霜剑的地方去了，心内竟起了萧瑟之感。看着那翩翩回舞的落叶似那女儿飘零的身世，随风舞蹈，竟是不能自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