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第二日便是黛玉的五周岁生辰，水溶虽是面色苍白，但坚持起床参加黛玉的抓周礼。贾敏见其面色苍白，心内极是心疼，百般要水溶躺在床上休息，实是担心水溶一动又牵扯了伤口，虽是坚韧无人能比，终是年方稚嫩的男孩，以后留下病根就不好了。三爷知道自己儿子的执拗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宁愿伤及自己的性命，也要求得黛玉。见其如此执拗要参加，终是一挥手道：随他去吧。贾敏方罢。又因林如海夫妇本不喜那阿谀奉承之事，并不大大的操办，只是自己家的人并水靖父子三人罢了。热闹是做给人看的，温情是留给自己的。是以贾敏把宴席改在了暖阁里，又安置好保暖的东西，防止水溶受了风寒引出其他的并发症，待布置好了，方放心的让水溶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围着穿着红绫小袄的黛玉庆生。黛玉自在一堆的奇珍里抓了自己喜欢的上古孤本的书册及雕梅镂云的玉笔，两只眼睛又骨碌碌的转着，看到水溶一脸笑容的坐在那里，又摇着小小的身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抓住了水溶的衣襟不放手。惹得众人一阵的哈哈直笑，直道是前世注定的小儿女。水靖见此，从怀里掏出一龙凤白玉佩来道：“此玉本是想要送与玉儿做生辰之贺，现溶儿与玉儿既定下了亲事，此物就全当这二人的信物吧，此物虽看是一整块，却可一分为二，龙佩与溶儿，凤佩就与玉儿，此物是那万年的暖玉精雕而成，最是养身暖心的物件，玉儿带着也可养养身子骨。”说着就将凤佩递到黛玉的手上，黛玉早是一把抓住了不放手，一只手拿着细细的把玩，另一只手却仍抓住了水溶不放手。水溶见黛玉如此，心内甚是欢喜，饶是身体虚弱也把黛玉放在了怀里不松手，惹得水澈嫉妒不已。一个晚上就在一室的温馨中度过了。此后，水靖每日与如海在书房里密谈，水澈，水溶围着黛玉玩闹，倏忽又是几日过去，水靖身为一国之君自是不能久留，到了启程的日子了，水溶因其伤势未愈，又兼一意要留在黛玉身边守护不愿离开，水靖本因这个儿子难以管教，换了多少的太傅，林如海本身饱学诗书，胸怀治世之能，贾敏细心体贴，又兼是水溶的岳父岳母，水溶自会悉心受教，也放心得把水溶留在了这里与黛玉做伴，只水澈身为太子，自是不能随意，方不情不愿的随了水靖回京。黛玉得水靖，水澈几日相伴，已是及其熟悉，今一走，心内及其不舍，泪眼盈盈，直惹得水靖与水澈心疼不已，但因时事所在，不得不狠心离开林府。走时两家商定这亲事暂不对外公开，以防小人背后算计。水溶虽是不愿，但为了自己玉儿妹妹的安全，也不得不把这份想要炫耀与世人的欣喜放在了心中，对外只称是林府的远方亲戚，因慕这个叔叔的文采人物来此寄读罢了。话说这林如海本是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胸怀治国理世之能，教导与水溶又不同于其他世俗之人，又兼贾敏本为才冠京城之人，心中韬略不让须眉，水溶在其二人的教导下，竟比在宫里时一日千里。小小年纪竟已脱口不俗，又兼聪慧伶俐，把个林如海夫妇乐的不行，直道捡了个好女婿。黛玉渐次长大，林如海索性把其当男儿教养，与水溶一起习读诗书与治国理家之策，黛玉聪慧不下水溶，每每见解竟出人意料，让水溶更是喜爱不已。林如海闲时也常带着俩小儿女出外，到那市井之中体察民情，让其领略人间苦楚，不生那娇奢之气。有时水溶液自带黛玉外出游玩，城内之人也知是林府的公子与千金，是以林如海也是极其放心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谁知这日夫妻俩刚刚用完晚膳，正说这话呢，贾敏便发动了，好在贾敏生过黛玉，到有些经验，也并不那么慌张，只叫如海叫来下人，将自己抬去早已准备好的产房之中。说来也怪，许是已经有过经验，这一胎竟十分顺，将将半个时辰就听得产房中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听得如海是大喜过望，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了，一时间竟忘了血汗房的忌讳，推门便走了进去，屋内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屋内挂着厚厚的帘子，防止冷风吹进来，火盆也烧的旺极了，屋内如春日般暖和。待走到近前，贾敏正看着孩子笑，孩子刚洗掉身上的血污，小小一团，可爱极了。产婆和贾敏见如海走进来，皆是大吃一惊，忙劝如海赶紧出去，如海只说无事，止住了他们。 又亲自将孩子抱起来，一旁产婆忙贺喜：“恭喜林大人，生了位大胖小子，生的俊俏极了。”林如海一时又叫了赏，一旁的丫鬟忙捧出两个大大的红封，与了那两个产婆，同时上上下下皆赏了四个月月钱。不光是林如海、黛玉等高兴，整个林府都激动了起来。府里都是积年的老人，都是对林家忠心耿耿的。眼看着林家几代单传，到这一代更是差点绝嗣，林府也一度曾有覆灭的危险，好在后来贾敏身体越来越好，还给林家生下了下一代继承人，彻底打破了林家子嗣单薄的魔咒。至此，林家已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凑成了一个‘好’字。这些忠心的老仆，皆是欣慰的，打心底里为林家高兴。一时间皆是喜气洋洋。林如海又亲去拜见父母的牌位，又叫他们知道林家有后了，说完又上了一注香与他们，此时又快天亮了，如海只换了身衣服，匆匆洗漱一番，便又去衙门里了。黛玉多了个弟弟。如海与他取名墨玉。倏忽又是多少时日过去，圣旨一日降临林府，圣上钦点林如海为江南巡盐御史，即刻上任。随圣旨而来的还有一封密信。林如海接到信后与水溶在书房中密探良久，到了晚间，方宣布水溶回京的消息。水溶黛玉情深依依，自是不舍分开，奈何事有轻重缓急，黛玉也不得不眼泪汪汪的送水溶上了船，回去后伤心失落良久，眼泪倒是没停过的。林如海夫妇与杜嬷嬷百般劝解，也不起作用，倒是水溶每七日令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让黛玉终是解开了紧缩的眉头。是以过了许久黛玉方放下了思念的心思。不久，圣上退位，新皇即位。封水溶为北静亲王，为王中之首。黛玉知其不能随意来看自己了，心内哀戚，但也不表露与面上。只因黛玉有前世的记忆，学识，便每日教着墨玉习读诗书，跟随母亲学习理家之事罢了。闲时握着自己的凤佩呆呆的出神。思念水溶的样子。“春云吹散湘帘雨，絮黏蝴蝶飞还住。人在玉楼中，楼高四面风、柳烟丝一把，暝色笼鸳瓦。休近小阑干，夕阳无限山。”一个如莺鹂声轻软娇稚的声音在玉楼竹色的帘幕里响起。轻轻的如这初夏里清凉还似乎有些暖的竹叶，在相触的瞬间发出至清至纯的音调。“好，好一个夕阳无限山。玉儿可是又进步了。在诗词上的造诣越来越高了。”林如海携贾敏而来。神色甚是得意。得女如此，夫复何求。黛玉款款的从楼上下来。穿着一身青竹色的裙裳，简简单单的也就只是绣着淡淡的几朵芙蓉。头上梳着流云髻，一支绿玉青簪斜插在头上，周边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桃花玉饰，乌发俏脸，眉如远山，目如秋水，竟是生生的一个万年雪玉打造的精灵人物。轻移莲步，腰间的凤佩轻轻的晃动，流转着温润的光芒，虽未长成，却也是风姿已露，五代书香的熏陶使得她贵气中带着无人可比的书卷清华。林如海见到这样的女儿却是心下甚为叹息，既是得意又是担忧。神色流转不定。一只温润的玉手搭在了自己的手上，抬眼看去竟是妻子用了解的眼睛的看着自己。心内一热，有这样风华绝代，温柔善良的妻子，又有着这样更是高贵轻灵，书卷清华的女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是如果他在这里的话，就是更完美的了吧。又看了看妻子温润中带着暖意的眸子，心内暗叹：罢了罢了，这样偷得几年的闲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总有一天，自己的这些都会实现的不是。黛玉此时已是来到了父母的面前。敛衽为礼，请了个安。姿态优雅大方，贵气十足。林如海已是从那一团思绪中转了回来，忙笑道：“好，果是我林如海的女儿，风采无人能及的。”声音带着得意。惹得贾敏扑哧一笑道：“没见过这样的爹爹，竟还是夸自己的女儿的，还明着夸女儿，暗里夸自己的呢。”顿了顿，又忙招呼自己的女儿：“玉儿，到娘这边来，别理你那不知羞的爹爹。”随即一个摆手，一厅的仆人退下了去，室内只剩下了一家三口。黛玉忙扑到贾敏的怀里撒娇的道：“娘，只有你和爹爹这样的风采人物才能生出玉儿这样的女儿啊，爹爹说的才是实话呢。”言语神态哪还有刚刚那种端庄文雅的姿态，生生的一个爱撒娇的娇人儿罢了。林如海哈哈的笑道：“看看，夫人，咱的玉儿也是这样说的吧。”贾敏玉指轻轻一点黛玉的额头，道：“你个小鬼灵精，竟还和你爹爹一样的性子呢。一点女儿家的谦虚都没有。”黛玉更是笑着往贾敏的怀里钻。不知说了什么竟惹得林如海夫妇欢笑不已，一室的温馨和乐，竟连外面的鸟儿也惊奇的看向室内，想要寻找快乐的源泉。笑过之后，贾敏又是细细的问过了黛玉的休息睡眠的情况以及今日家里的营收开支的状况。原来自水溶回京之后，贾敏每日闲暇时除了教授黛玉琴棋书画女红一类的还在理事时将黛玉带在身边，听每日的汇报与决断之事。黛玉秉性聪明绝顶，竟是不久都已领会其中的要点。现如今，黛玉竟已决断家中的事务，林府在暗处的生意竟有时也是能出上好点子的。让林如海再再的赞扬不已。“爹，娘，今日来可是有事情与玉儿说。”黛玉聪敏的察觉到父母的神色不同往常。有些郁郁之色。遂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