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位

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天似乎有要放晴的迹象。玄凌在皇后宫中，亦召了云灿去陪着说话。云灿带上了予湛，一来孩子正是爱闹腾的时候，离不开母亲，二来也是让玄凌见着他，多几分喜爱。

玄凌见了活泼好动的皇子极为高兴，笑道：“予湛长得倒快。”

甄嬛来的稍晚，方良媛笑嘻嘻道：“姐姐来得晚，罚你剥了核桃肉，不许自己吃。”

甄嬛搓着手，笑道：“外头这样冷，本来用了个手炉，谁知道走到半路就凉了，就去换一个，谁知就耽搁了。”

天南海北聊了一会儿，皇后笑吟吟向玄凌道：“前两年宫中多有变故，又延迟了选秀，如今宫中妃嫔之位多有空缺，皇上可有意选几位妹妹填一填缺么？”

玄凌慢慢咀着块核桃肉，道：“皇后且说来听听。”

皇后如数家珍：“按照后宫的仪制，应当有贵淑贤德四妃各一，三夫人、四妃、昭仪等九嫔各一，五贵嫔，其余则无定数。夫人有一，四妃亦有二，贵嫔有一，且还无妨。九嫔有吕昭容、冯淑仪和李修容。贵淑贤德四妃虽有空缺，但位分极高，可以慢慢来。”

云灿依依道：“宫中有的是比臣妾资历深厚德行贵重的妃嫔，臣妾忝居高位也常常自觉不安。淑仪姐姐进宫最早，膝下又养着四殿下寿儿，朝礼之时还要在臣妾之下，臣妾实在愧对。”

玄凌“唔”了一声，略带疑惑问道：“寿儿？”

云灿温言道：“是四殿下的乳名。淑仪姐姐亲力亲为地照顾，太医说四殿下已经好很多了，眼下开始吃些辅食了。”

四殿下因出生在太后忌日，一直不为玄凌所喜，连个名字都没有，更别提上皇子玉碟了。冯淑仪就起了一个“寿儿”的乳名叫着，寓意添福添寿。

提起这个孩子，玄凌有些感慨：“朕早些年很委屈了冯淑仪，她又素性温和，就晋为妃位，封号敬。昭仪为九嫔之首，也是要立一位的。”他望着甄嬛道：“甄家平乱有功，朕只是封赏你的父兄，如今也该轮到你了，晋封莞贵嫔为从二品昭仪。”

甄嬛忙下跪谢恩，方良媛满面皆是微笑，道：“姐姐大喜。”

玄凌温言向方良媛道：“怎知你没有喜呢？”他转首向皇后道：“进方良媛为淳嫔吧。”

云灿不动声色地取下鎏金掐丝点翠转珠步摇，逗弄着予湛。珠串流光溢彩，予湛以为母妃在和他玩游戏，伸着小肉手去抓，口中不住地道：“姐姐，姐姐。”

甄嬛看了不觉一笑，“三殿下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啊？”

玄凌问：“怎么听他喊姐姐？”

云灿恬然一笑，道：“予湛正是闹腾的时候，前几日去看望温仪帝姬，就逗他以后有姐姐陪着他玩儿了。予湛就记着了，碰见什么都说要给姐姐呢。”

“小小年纪就懂得友爱手足，很好。”玄凌点点头，抛了一颗栗子在火中，爆出清香的脆响，拍了拍手道：“曹婕妤跟随朕多年，早年也受了慕容氏不少委屈，又为朕抚养温仪，也晋为贵嫔吧，封号恪。”略沉吟，向皇后道：“就请皇后择了日子让她们同日晋封，也算是她们同喜吧。”

皇后含笑答应，在玄凌面前，即使她再不愿，她也永远那么雍容温文，母仪天下。

第二日，皇后就择定了晋封的日子，二月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