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债

自从慕白出现之后，人脸妖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分到他身上。他明明很陌生，却总有一丝丝莫名的熟悉感。再看一眼涂窈，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当即拿定了主意。

它缩成一个高速旋转的小黑球，猛地砸在结界上，结界颤了几下，里面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砰”一声巨响，在结界被砸出一个窟窿的瞬间，慕白挥剑而上，砸在小黑球上。小黑球被弹出结界外，慕白也追了出来。

这打斗来得突然，涂窈有些想不到，还以为人脸妖不会那么快动手的，毕竟它好像还有话要说的。涂窈追出去几步，但回头看到那个结界窟窿又放心不下那几个孩子， 便先动手补了这窟窿再说。

经过蛭虫一战之后，慕白感觉自己的功力精进了不少，就好像突然打开了一扇窗，看到了别样的风景。这妖怪来者不善，正好用来试剑。

然而这人脸妖半实半虚，飘忽不定，修为显然在那蛭虫之上。慕白一路追着它，就算没法打败它，让它离黑山林远一些也是好的。

慕白一口气追到十数里外的湿地上，踩了满脚的泥水，双方过了上百招，不分胜负。他便不想再费力气去追了，而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人脸妖在空中飘来飘去。

人脸妖看他停下，便在半空中审视他。慕白右手持剑，左手收在背后，纸符从他左右宽大的袖子里飘出，瞬间化为无形，在湿地上四散开来。

人脸妖：“你是谁？”

慕白：“我不过是一介散修道士，不值一提，倒是阁下，你是谁，为何来我黑山林？”

人脸妖忽然大笑，道：“你恐怕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吧！”

慕白：“你什么意思？”

人脸妖：“你可知道你身边那个黑乎乎的女人是谁？”

慕白：“她是昆仑山下的散仙，你知道她是谁？”

人脸妖：“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跟一个人有着莫大的干系。”

慕白：“你说的是什么人？”

人脸妖：“一个背信弃义、道貌岸然的死人。”

慕白：“你跟那个人有仇？”

人脸妖：“不共戴天之仇。”

慕白：“既然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又何必祸及他人，再生罪孽。”

人脸妖：“就算死了，该还的债还是要还的，否则你让债主怎么办？”

慕白：“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做了什么？”

人脸妖：“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是虚伪至极的魔，他不择手段，害死了所有人，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惜牺牲，踏着别人的尸体上位，最后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

慕白：“那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人脸妖：“因为他没有死在我手上，我一日不得解脱，他便休想一了百了。”

慕白：“你这样冤冤相报，又如何能得到解脱？你还不如多念念经，修心养性把自己超度了。”

人脸妖：“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那么多废话吗？”

慕白：“为什么？”

人脸妖：“因为你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