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知道箱子在江南被小姐打开过，五竹便立即动身启程了。一路上似是有心又似无意，他打听了庆帝被人屡次刺杀的事儿。本是除了箱子和范闲什么都不在乎，这一点儿也不像他。或许是因为他心里厌恶庆帝吧，五竹想不明白自己，也不去想，本能的做了。后来得知，原来，刺杀庆帝的人，叫四顾剑！这个人他也记得……在东夷城时小姐还常常去摸他的脑袋……

东夷城么，东边儿一个靠海的城市！那年，他和叶轻眉自北面儿出来，一路南下，游戏人间，本是要入北齐，取道东夷，入南庆，进西荒，如此好好看看神庙外面的大好河山，人情风土的。那时候，五竹不会想这些，叶轻眉也没想到，原来南庆会成为他们的终点，小住变成了长住，长住变成了五竹一个人的过往……

他忽然很想绕道东夷看看，看看曾经被人称为白 痴的人，大约是因为他们都厌恶庆帝吧，五竹默认他是自己人，他觉得他们该是相似的，也许是这样吧，所以他想去看看。

“听人说你常派人刺杀庆帝，想起来了，就过来看看。”一座凉亭外五竹抱着他的铁杆，冷冷说到。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斟茶的黑衣男子，面容来看较他要长些，肃杀而冷漠的气质与五竹有些相像。

“二十年了”那人叹息般回应道。将倒好的茶第入嘴边儿，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又砰的一声放下茶杯，恨然然说到:“她选择了他，可他却没保护好她！为什么他高床软枕，她却深眠于黄土之中！为什么！”

茶水撒了满桌，水渍顺着案几的边缘淅淅沥沥的淌下来，五竹没有说话。这种恨是不是他也有呢？

“既然他护不住她，那就该下去陪她！”

……

五竹走了，走的有些狼狈，小姐不在了之后，他常常短路，但他不知道这是短路，只是每每想她都要头痛欲裂，胸口窒息般的疼！渐渐地他不再想她了，他需要良好的状态保护那时还不大的范闲，他要保护范闲！

他要保护范闲！他不知怎么突感慌张，好像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要回去了……江南，到底没去成。不过应当就是小姐当时在那杀了个什么人吧，他总会在短路时想起些什么……

五竹回京都了，他走得很快，一如当初他从去往神庙的路上中途返程那样快。不！比那时候还要快！路上他总在想那时候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差一步他就能把他的小姐护在身后，一如既往……可有的时候，纵使一步，却是咫尺天涯。一次就够了。他不能，不能再……

到达京都时，已经深夜，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夜。进城们不久，五竹在街上遇见了范闲，还好他没事。五竹松了一口气默默跟了上去。

范闲是在追杀一个人，一个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自己杀的人。他在犹豫！这很危险！尤其在双方决一死战的时候！

五竹动手了，他和范闲打了一架，浓浓的恨意，和他教导范闲武艺时对战不同，他感受到范闲非要那人死不可！范闲杀不了的人，他替他杀！要杀范闲的人，必须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