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杰克“哦”了一声，尾音微微上翘，显然对于这个并不熟悉的名字很感兴趣，但也仅限于感兴趣：“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做，那么卡尔先生，和这位……先生，再见。”

“我很抱歉，伊索，他打伤了你，我却让他跑走了。”克劳德走到伊索身前蹲下，想将人扶起来，可伸出去的手却被狠狠拍开，“伊索，为什么？”

伊索再次呕出一口血，抬头看向用着约瑟夫身体的克劳德：“换回来。”

“什么？”

“我说——”将克劳德扑倒在地，伊索的圣判就插在他的脖颈旁，“把约瑟夫换回来！”

克劳德简直不可置信，脸上的伤心与难过能让任何一个人心软：“伊索，你、不想见到我吗？”

混乱的灵力与魔力在伊索体内乱窜，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太久，只能加大掐着约瑟夫身体——脖子——那只手的力量：“你现在这幅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学会了他的一举一动就想骗过我了吗克拉克，我可算得上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啊先知大人先生。”

克劳德举止有度，对自己虽然亲昵却也只限于哥哥弟弟的程度，眼神不会那么甜腻，动作也不会那么逾矩，伊索深知这些，所以在这人靠近自己时便察觉出了端倪，他不是约瑟夫，也不是克劳德，他是，伊莱·克拉克。

“果然，伊索似乎是不会被任何心魔困住的呢。”克拉克笑了起来，犹如一个看到孩子长大了的老母亲，“乖孩子，作为奖励，我要将你们的测验内容告诉你。”

“魔物的心性容易大乱，为了避免在任务过程中他因为被人干扰而出了什么意外，我需要他有一颗坚定的心，所以他的测验，是一个足以令他发狂的梦魇。”

“而伊索你呢，你很强，可那魔力始终是属于克劳德的，使用的越多，你的身体越不能负荷，那么，我需要你将魔核炼化，让你体内所有的力量完完全全的属于你。”

伊索开口：“我……”

“我知道，我知道的。”克拉克将他的手挪开，起身把已经没了多余力气的伊索平放在地上，自己则退到安全距离，“只要你们通过了测验，极寒之地的人都会被放出来，小镇的居民也会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而如果你们帮我完成了任务，那我会还给你一个真正的、完整的克劳德，你的兄长，约瑟夫的亲哥哥，克劳德。”

这样的条件确实诱人，但前提是伊索现在能活得下去，经脉破开带来的疼痛过于剧烈，使得他不得不将自己蜷缩起来。

会死吗？

会的。

如果不能将两种力量炼化，那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只会是死亡。

可他不能死，约瑟夫还没醒过来，小镇的人不知道在哪里，极寒之地的一大堆人还在等着人去解救，所以他必须得活着。

能活着吗？

血不断从嘴角涌出，伊索的意识却越发清晰，他得活着，但这不代表不能接受死亡，就像是……他一直抗拒对于克劳德魔力的使用，但不代表特殊情况下会调配一样。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那就接受吧，接受魔力的侵蚀，接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