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被莱德尔的笑惊醒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发现已经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真是个不好的梦。他心里默念着披衣起身,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睡了十五个小时。
为什么巴克没有叫醒自己?是结果还没出来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马克打开房门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办公室里众人都在正常工作,表情平静,既没有兴奋也不沮丧,看来自己的估计没错,比对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也快出来了。
“啊,马克先生,您醒了。局长说一两个小时内出结果,您再耐心等待一下吧。”
一个探员起身报告。
马克“好的。”
马克找了把椅子坐下,现在他反而平静下来,因为着急也没有用。
看着这些年轻后辈忙碌的身影,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当年那个时刻,琳达就站在他们中间,从未离开过。
唉,我是真的老了。
马克默默感慨着时间的流逝。
一位职员此时贴心地递给他一杯热水,他感激地接过,刚要喝一口时,办公室通往走廊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马克“你怎么啦?”
看到巴克那张极其难看的脸,马克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
巴克“你肯定当年的样本百分之百没错吗?”
马克“当然,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巴克“我们抓错人了。”
巴克颓然瘫倒在椅子上。
马克“DNA对不上?”
马克同样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巴克“不光DNA,血型都不一致。”
马克“不,不可能的。难道他做过骨髓移植手术?对,一定是这样。”
巴克“我找人验过他的身体,没有做过手术的痕迹。”
马克“这——”
马克彻底傻眼了。难道他埋了几十年的这条暗线从一开始就是无用功吗?他不甘心,更不愿相信。
马克“我再去看看。”
马克把杯子往桌上一掼,就要直奔化验室而去。
巴克“你冷静点!”
巴克直接将他拦住。
巴克“你懂怎么化验吗?你去那里喊几声,化验结果就能改过来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当头棒喝,瞬间让马克清醒过来。他明白现在结果已然不可更改,下一步他们必须放人。
马克“如果他真不是莱德尔,那我们的侦查方向——”
巴克“我始终认为,这条线没有错,一定是我们疏忽了什么。”
马克“先放人吧。他的律师估计已经快要发疯了。”
巴克“呵,你情绪调整得还真快,都有心思开玩笑啦。”
马克苦笑一声。现在他心里比谁都郁闷,可是郁闷不能帮他破案。
几分钟后,那名嫌疑人走出分局大门时,依然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又是抗议又是索赔。他的律师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鼓噪着宪法人权一类的陈词滥调。这种场面对FBI的人而言,早就不新鲜了,因此他们甚至懒得搭理。
马克没有去送那家伙,而是躲在暗处观察着。当那人转过身时,他捕捉到一个瞬间的微表情:那是一抹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