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了结

方惜文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租的这个房子，但因为黎夜每周都会叫人过来打扫，所以还是保持着整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w的17号香水味，这是方惜文最爱的味道，前调是婴儿痱子粉的味道，中调是一点点的檀香木，后调则是清新的水果柚子香，这是黎夜特地叫人喷上的，他也是除了方惜文自己，知道她喜欢这个味道的人，这一次黎夜肯放自己回来，方惜文其实充满了疑惑，自己想要调查的内容没有完成，方惜文实际上并不想要离开黎家别墅，但自己主动提出留下更显得怪异，所以她什么都没有问，而是听从了黎夜的安排。方惜文看着黎夜望着自己的眼神，她知道什么都还没有结束，自己家的楼下还是会布满了黎夜的眼线，而黎夜也还是会跟最初那样时不时来家里。

“照顾好自己啊，惜文。”方惜文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黎夜送自己离开时候的样子，那份不舍得大大地写了脸上，明明不愿意，为什么要放自己离开，这才是方惜文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可方惜文并不知道，黎夜在见完黎心之后，心中的纠结和痛苦，她也并不知道黎夜把自己带往别墅，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第二个人格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不知道监狱里所谓监视方惜凌的眼线，也间接地保护了他。

黎夜从未说起过这些，因为他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方惜文眼里的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不否认自己做过的事情的确是十恶不赦，怎么挽回都无法弥补对于她的伤害，自己所做的就算通通告诉方惜文，又能改变什么呢？但他依旧还是想要去做些什么，让方惜文好过一点，哪怕是帮着向暖干这些杀人的事情，他也愿意。送走了方惜文，黎家别墅里再度变得空荡荡的，黎夜环顾了四周，空气里还有还有方惜文的气息，可黎夜也知道，过不了多久，这残存的半点人气也要消散了。

方惜文他拜托了J去送，而黎夜自己则是开着车往另一个方向驶去，今天黎夜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车开到了关着林殊的别墅，黎夜从车上下来，慢慢地走进了别墅的地下室，林殊像一个活死人一般，倚靠在墙壁上，面前有一些面包的真空包装以及喝完的牛奶瓶子，这些都是黎夜准备地，他不想林殊就这么饿死在地下室里。看着林殊身上的伤痕以及恍惚的神情，黎夜都能想象到在向暖的手下经历了多么残酷的折磨，他对于林殊的记忆不是很多，只知道当年高中的时候是跟着叶子混的，后来当了叶子的跟班，混口饭吃，当然这饭也不好吃，叶子从小脾气不好，经常耍大小姐脾气，加上在圈内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不敢对叶子说三道四，林殊自然就成了发泄的对象，就这么变成了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她本来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高中的时候唯唯诺诺，只不过是不想变成方惜文那样，被迫加入了叶子等人，高中的时候黎夜一看这个女生就知道，不是一路人，他们是活在丛林里的野兽，没有什么好怕的，所以做起事来干净利落，笑得张狂，眼里带着傲气，而这个女生，眼睛里只有害怕和无所适从。

“欸，醒醒。“他推了推林殊的脑袋，说道。

林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黎夜和以前的长相打扮虽有些不同，但林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黎夜，马上求助道：“黎夜，你是叶子的表哥吧！救救我！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真的对不起叶子。“黎夜说道，”叶子是我表妹，从小我看着她长大，她那天也跟你一样，让我救救她，可我没有，我看着她死了，看着她被惜文拉破了右手腕，尸体就这么丢在那里，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林殊一脸地不敢相信，更多的恐惧凝结在了脸上。

“当年，到底是谁让惜文的手瘫痪的？”黎夜问道，“叶子说了，不是她，她没有道理跟我说谎，你们当中是谁把她弄成这样的？“

“当年她摔下楼梯，是她自己没有站稳，我们谁都没有推她，至于右手为什么会手上，我也不知道，她摔下去之后，我害怕极了，就马上离开了，如果不是叶子的话，肯定就是夏梦洁！她肯定回去之后弄伤了她！“林殊激动地回答道，她长时间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讲话的时候磕磕绊绊的。

黎夜捏了捏太阳穴，从兜里拿出了钥匙准备打开林殊的手铐，说道：“今天过来就是打算放了你的，记着，马上离开w市，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永远都不要回来，听到了吗？”

林殊看到了希望，头就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一直点头，她嘴巴里还碎碎念叨:“她是因为当初手残废的事情才绑架我们吗？可我明明看她的双手都是正常的啊。。。。。。当时还奇怪，怎么手被棒子打了几下神经就断了。。。。。“

黎夜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而一把卡住了林殊的脖子，一下子她就被禁锢在了墙上，她惨白的脸开始因为喘不上气而变得通红，她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黎夜的手，企图挣扎，但男女力量悬殊，她的挣扎毫无用处。

“你怎么知道是棒子打到神经断裂的？所有人，包括惜文在内，流传的版本都是板砖敲打右手腕，造成神经损伤，右手无法正常使用？她当时从楼梯上摔下来，迷迷糊糊并没有看的很清楚。你就是当年那个凶手对不对？“黎夜说道，说着把林殊甩到了地上。

“方惜文的手根本没事！我怎么能算是凶手！叶子，夏梦洁，包括你，黎夜，你们都做了伤害方惜文的事情，甚至比我更加严重，更加不值得原谅，叶子死了，夏梦洁死了，你呢？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审判我?你忘了当年的事情吗？你绑架了她，你。。。。。。”

“闭嘴！”黎夜大吼道，他的五官因为愤怒变得狰狞，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是黎夜心上无法愈合的伤疤，一直不愿意提起，更何况是林殊这个不相干的外人。

“说到你痛处了？这里最应该死的人是你才是，有什么比一个女人的清白重要？黎夜，我们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这个女人以后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往你脖子上放刀子！”

黎夜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了林殊的额头，说道：“如果将来她要我的命，我会毫不犹豫给她。“说着，便摁下了扳机，一颗子弹结束了林殊的生命，最后一刻，她脸上挂着的冷笑似乎是对黎夜的嘲讽，他利落地收起了手枪，从地下室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很大的行李箱，把林殊的尸体装了进去，放到了后备箱，他要把尸体焚烧成灰烬，这就是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就算林殊不说出右手的秘密，黎夜也会解决了她，顾辰已经有所察觉，如果这个时候向暖再把林殊杀了，事情就回朝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黎夜站在海边，给方惜文打了一通电话，过了很久，那边才传来声音。

“我在吃饭，怎么了？”电话那头，是黎夜这一刻最想要听到的声音。

“没，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黎夜这边的声音略显疲倦，地下室里，他那句话其实还有后半句。

“就算她不要，为了护她周全，我也会把命赔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