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舒妃甩手便走,禧妃不禁“啧”一声。
禧妃脾气真大,儿子都不要了。
舒妃走得急,她的儿子永珺还在茂育斋里,已经同他的兄弟姐妹们打打闹闹地跑到另一侧的偏殿里玩了。乳母宫人们不远不近地跟着各自的小主子,确保小主子们的安全。
不过禧妃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舒妃住的竹香斋紧挨着茂育斋,离得又不远,永珺要回去出门左转便是,舒妃自然不担心,不必要去搅和儿子的欢乐。
倒是纯贵妃深觉舒妃的话有理,劝禧妃。
纯贵妃你也少说两句。
纯贵妃舒妃说的有道理啊,璟嫦与璟妍眼下是安稳,可来日长大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被嫁去抚蒙。
纯贵妃禧妃就不担心么?
禧妃还真不担心。
她今日这般好心情,并不只是听到太后要嫁女抚蒙,其实更重要的是后面皇帝告诉她的,关于公主与蒙古联姻的想法。
禧妃当时为了女儿,便借着喀尔喀蒙古求亲的时机,向皇上诉说担忧女儿将来的婚事,好为女儿嫁在京中打个底基。哪知皇上直接告诉她:即使公主抚蒙,亦会留京居住或随公主心意而行。
她当时便觉得心底一块大石放下,前路一片清明,再也不必为女儿陷在异乡做忧愁。
不过太后不知情。为了叫太后多着急上火几日,她便不说与纯贵妃听了,以防消息走漏。
禧妃璟嫦还小的很,用不着担忧。
纯贵妃原本还要再劝,但转念一想,也是,孩子还小,现在多想无益。况且,禧妃有宠有家世,便是真到了再要公主抚蒙,也可能不会叫她的女儿来。只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多一点。
纯贵妃思及此,便有意兴阑珊,正巧孩子们已经玩累了,叫乳母抱了回来,纯贵妃便提出告辞,带着六阿哥与璟妍公主离开。
几个小阿哥昏昏欲睡,娴贵妃吩咐宫人们送他们去休息。舒妃的儿子九阿哥永珺吵着要额娘,娴贵妃便吩咐乳母抱他回舒妃那儿。
璟嫦公主也累了,不过禧妃兴致好,给她擦了汗也叫大宫女茉心抱回去休息,自己则坐着不动。
孩子们都叫乳母抱走了,娴贵妃才有心思问禧妃。
娴贵妃你当真不担心璟嫦以后的婚事?
禧妃闲闲散散的,歪倒一边,手指搅动着发髻上一支双翅平展鎏金凤簪垂至颌边的紫晶流苏。
禧妃不担心,难不成我还能告诉你别的?
娴贵妃便不再问。
娴贵妃你也把脸上的笑收着些,免得被人瞧见传到不想笑的人耳朵里。
禧妃哼,我怕她呢。除了那张脸皮,皮下里早撕破了。我等了那么久,才终于等来今日。先前她的女儿没赶上,现在不就赶上了?可见人做了亏心事,总会有报应。我可巴不得再笑多几声呢。
禧妃怎么?你还要做好人说和?别忘了,你的母族可是被她打压得阖族落魄,到现在都能叫上破落户了。
娴贵妃被她说得心中一痛。其实何止,早便被人喊破落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