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赏赐

“您就是禁地时的前辈？”无涯子并不回答，反而问国师。

　　国师点点头。“那日在客栈也是我。”

　　无涯子释然，难怪那次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偷窥者的踪影，但如果是国师的话，一切都解释地通了。

　　红衣向国师规规矩矩地请安，好奇地问：“干爹，你们两在打什么谜语？”

　　国师与无涯子相识一笑，默契地避开了红衣的问题，惹得红衣直跺脚。

　　国师拿出一捆经书，交给无涯子。

　　“这是我在一处遗迹中寻到的残页，不知能否帮上你。”

　　无涯子向国师道谢，仔细研究经书后，确认这就是金身境的心经。想要再次对国师表示感谢，却被国师亲自阻止。

　　“有功必赏。你们五人冒着巨大的风险解决了阴兵的祸乱，若是不拿出你们心仪的东西，怎么算得上赏赐？况且这心经虽然厉害，却与主流的修炼方法背道而驰。如今这世上怕是只有你才能驾驭得了这本心经。”

　　无涯子没听明白，难道修炼《上清大洞真经》会有什么隐患？

　　“如今的仙士修炼皆是夺天之力，以人身与天道相争。而这心经却是亲近天道，与天融为一体。两者虽然都有登仙的可能，但谁好谁坏，却是不得而知，还要你自己去挖掘。”国师解释道。

　　国师的话语惊醒了无涯子。在他度过金身劫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在一种俯瞰众生的感觉里，好像自己就是天道一般。若不是国师点出，想必自己还会以为是渡劫后的正常现象。

　　国师看着无涯子惊讶的脸庞，微微一笑，出声安慰他。

　　“不必担心。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你只要记住你是谁就够了。只要你保持本心，就算是迷失在天道之中，你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无涯子点点头，将国师所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国师转头看向红衣，眉毛微皱。上前往红衣眉心一点，一股暖流从国师手指穿出流进红衣体内。这股暖流让红衣感觉浑身酥软，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体内还有未吸收完的药力，我已用灵炁将它们进一步炼化。郭峰，你速速带着红衣前往后山，将此阵布下。”

　　国师手中凭空出现一套法阵，并将它丢给郭峰。少卿接过法阵，眼里露出惊疑之色。

　　“红儿可是要？”

　　“恩，快去，不要耽搁。”国师点点头，郭峰不敢拖沓，抱起红衣就往门外跑去。两名锦衣卫也不敢停留，对国师鞠躬告辞后，跟上了少卿的脚步。

　　此时屋内只剩下无涯子与老道士，还有现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巡抚。国师看见巡抚紧张地将自己的胡子都扯下来几根，也是颇感好笑。国师伸手一点，一封密函出现在巡抚眼前。

　　“这是大理寺卿亲手写给你的，看完后就将此物烧毁，信中所提之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切记。”国师严肃地说道，巡抚恭敬地接过密函，将密函藏在兜里后就先行告退。

　　待巡抚走后，老道士也想跟着出去，却被国师叫住。

　　“道长，可否与在下单独聊聊？”

　　“道长不敢当，国师有事吩咐即可。”老道士被国师叫住，恭敬地说到。

　　“无涯子小友，给我二人一点时间？”国师微笑地看着无涯子，无涯子点头，离开了堂屋。此时，屋中只剩下老道士与国师二人。

　　两人沉默许久，都等着对方先开口，导致氛围越发得尴尬。终于，国师开口说道：

　　“四十年没宗门，也不回去看看？”

　　老道士露出惨笑。

　　“我这般样子，回去让人嘲笑吗？”

　　国师默然。

　　“若是父亲惦记着我，你便告诉他李遥天早就死了，让他断了这份想念。”老道士自嘲地摇摇头，无力地瘫坐在木椅上。

　　国师见老道士自暴自弃，心里也不是滋味，想要安慰却想不出话来。两人只得又陷入沉默之中。

　　无涯子在庭院里呆呆着望着星空。近日发生的事让他有些应接不暇，找了半个月的心法被天下第一的高手亲自送了过来，而他还是从盐城开始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理由大概无涯子也想得到，可能与红衣有关。红衣的身份也不是一个江南的修行世家弟子，而是当今大理寺卿的女儿，国师的干女儿。而现在老道士被国师单独留下，想必他的身份也不一般，加上下午听老道士感概过往，大致能想到老道士出自一个鼎盛的仙家宗门。兰溪则是传说中的纯阳血脉，听古树的描述，纯阳一脉很可能已经灭亡，兰溪则是世间最后的一根独苗。只有陈乐还算正常，一个中规中矩的小山贼，但从一个戏子突然变为山贼，想必中间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我太普通了吗。”无涯子不由感叹到。

　　“你在这膈应谁呢？你算普通的话，老夫算什么？劣等？”老道士不知何时出现在无涯子身后。

　　无涯子转头，发现老道士与国师的交谈已经结束，国师正在门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老道士则是吹胡子瞪眼地望着自己，无涯子不由得有些尴尬。

　　“你要相信自己，任何人都是从无到有。如果你能坚持你的道路，想必你也会成为不普通的一个。”国师走到无涯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虽然国师是好意，但这让无涯子更尴尬了。

　　无涯子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团乌云突兀地出现在巡抚府后方。无涯子皱紧眉头看向国师，国师点点头，衣袖一挥，带着二人来到了红衣渡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