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盐城

盐城是茅山附近最大的城市，因为拥有唐朝最大的盐田而闻名。无涯子花了一个时辰才从茅山摸索到盐城，当他第一次见到城墙时还是不免会被这磅礴大气的建筑给震撼个一两秒。排着队进入盐城后，无涯子再次被盐城的人流量给震撼了一次。此时已经是近傍晚，但盐城的街道上却还是依然川流不息，茶馆小二的吆喝，青楼女子的调戏，地毯老板的热情都让无涯子措手不及。一边念着“无量天尊”一边快步走过市集，来到一家客栈门口。

　　“打尖还是住店？”

　　客栈老板娘看见无涯子的稚嫩，态度便随意起来。

　　“住一宿。”

　　“住一宿五十文，用餐再加二十文。”

　　无涯子从怀里拿出道观给的盘缠，数了七十文钱交予老板娘。

　　“小二，带客官上楼歇息！”

　　老板娘对着厨房喊了一嗓子，片刻后厨房里出现一名身着棉衣，肩膀上搭着白色毛巾的男子。

　　“客官，里面请。”

　　小二用着熟练与标准的动作邀请无涯子上楼。片刻后，无涯子站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客官，用餐时我会再来叫你，你先好生歇息吧。”

　　小二对无涯子献上标准的微笑，甩了甩肩上的毛巾下楼招呼客人。

　　进入房间的无涯子坐在床上，一时间各种不适应扑面而来。清理了一下思路后，无涯子盘膝坐在床上运转心经。

　　“上清大洞真经？”

　　突然，一声轻疑飘进无涯子的耳膜里，无涯子瞬间从运功中转醒，从旁抽出宝剑环绕四周。只是四下空无一人，而那声音也没有再传出。无涯子打开窗户，跳上房顶，以为偷窥者从房顶窥视他运功，但房顶也一样没有人。无涯子收回宝剑，从房顶跳下回到房间里。只是现在无涯子不敢再次进入运功状态，而是躺在床上小憩。不久后，小二上来敲门唤无涯子下楼用餐。

　　“客官，你的饭菜好了。”

　　无涯子起身下楼，经过半天的跋涉无涯子早就饿了，此时听得饭菜已经备好，自然步伐敏捷，身手矫健。吃饱喝足后，无涯子并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围着客栈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后，无涯子回到房间，手指在虚空中画下一个符咒。符咒成型时，一股柔和的力量以符咒为中心悄然向四周扩散，将整个房间包裹住。无涯子确认符咒稳定后，安心地坐在床上运转心法吸收灵炁淬炼己身。

　　深夜，无涯子从修炼中转醒。原本符咒在隔绝他人探查的同时也可以过滤一些杂音，只是现在外面的动静已经不是符咒有屏蔽掉的杂乱。

　　“去，再去搬块木板过来！”

　　老板娘的吼声突然响彻整个客栈，只是不知道是在吼谁。

　　“死鬼，你再在那里看戏，老娘可就撒手不管了！”这句话倒是明显对掌柜的说的。

　　无涯子走到走廊间，看见老板娘与厨子正用力抵住横在大门的木板，木板的中心因外力的缘故多出许些裂纹，而小二正抱着一块新的木板从厨房屁颠屁颠地跑来，老板娘身后的板凳上，掌柜一个人抽着旱烟，全然不管老板娘的叫吼。

　　无涯子悄悄下楼走到老板娘身边，右手帮助老板娘和厨子抵住木板。老板娘被身旁突然伸出的白皙手臂吓了一跳，看到来者是年仅八岁的无涯子后，刚想劝说无涯子让他回房，但手上的压力竟然在这一刻逐渐变小，让得老板娘到嘴边的话也好吐出。后来老板娘干脆松开木板，一把夺走掌柜手中的烟斗坐在其身旁对无涯子说。

　　“谢了小道长，想不到你这般年纪修为倒是不弱，这次下山可是为了云游历练？”

　　无涯子点点头，听得门外的风声愈来愈烈甚是好奇，回头看向老板娘问其缘故。这次接话的是老板娘身旁的掌柜，原本被老板娘夺走烟斗的掌柜正在闷闷不乐，一听无涯子对这奇闻八卦感兴趣，掌柜的话匣子便被拉开了。

　　“小道长有所不知，这怪异烈风在五日前便开始了。听得坊间的猎人说，那日傍晚他们看到有一羊头人身的怪物脚踏着黑色云彩，身旁环绕这呼啸的烈风从茅山深处飞出，等第二日天亮时又见它回到茅山深处。”

　　无涯子顿时兴趣盎然，看向掌柜问。

　　“你可知这怪物是为何物？”

　　“有人说这怪物是茅山山神，近日来因茅山的玄阵消失，许多修士从各地赶来探索茅山，有修士在探索途中不小心触了禁忌，山神便从茅山里走出猎杀侵犯茅山的修士。”掌柜的讲到此处略有口渴，唤小二拿了壶茶水，抿上一口后接着说到。

　　“也有人说是因为山脚那处道观的消失，山间的邪物便失去了镇压之物，从封印中破出，四处寻找食物壮大己身，只为了找到昔日那处道观的几位仙人报仇。”

　　“道观消失？”无涯子微微变色。

　　“是啊，三日前有一户人家死了人，说是要找那道观的几位道长做法送行，结果过去一瞧，那地儿哪有什么道观，整个空荡荡的一片野草地。吓得那户人家以为自己中了邪，请了好几个法师来做法事。”老板娘吸了一口烟说到。

　　“反正，在我看来，这道观的消失定与这羊头怪物有关。”

　　无涯子不再出声，大堂只剩下老板娘的吸烟声。

　　不多时，风已经渐渐停了下来，无涯子也不再需要帮助厨子抵住木板。转身对掌柜的说。

　　“我想再住一宿，可还是五十文？”

　　掌柜的笑嘻嘻地回答。

　　“道长今日助我们抵御妖风，怎能再收道长的盘缠，明日道长想吃什么尽管说一声，在下一定为道长备得整整齐齐的。小二，去厨房再取一壶茶水和一盘糕点来，让道长好生享用。”

　　“得了！”小二将毛巾甩在肩上，准备进厨房给无涯子准备宵夜，只是无涯子无心用茶，拒绝了掌柜的好意，独自上楼歇息。只是他未曾注意掌柜身旁的老板娘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