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静坐在德禾轩的床上，心里一时忐忑，华灯已上，屋内的花烛也融了两根。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云尘赶忙打开了门，宁舒瑟醉意阑珊，整个身子倚在鹿晗的身上。

鹿晗“小爷，我是王爷的贴身小侍，王爷喝的有些多了，还劳烦您多多照顾。”

云尘点点头，扶上宁舒瑟的胳膊，帮着鹿晗将她安坐在贵妃椅上。

鹿晗松开手，转身跪在地上。

鹿晗“参见王夫殿下。”

***的盖头还在头上，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只听着清亮娇软的声音问好，摆了摆手。

吴亦凡“不必多礼，我听你说是王爷贴身小侍，如今我初来乍到，有些地方还请鹿公子多多照顾了。”

鹿晗点点头，站起身，云尘拿起红绸钱袋，递给鹿晗。

云尘“一点心意，鹿公子收下吧。”

鹿晗应了声，将钱袋接过来，回过头，看着伏在桌案上眼眸半眯的宁舒瑟，紧了紧握东西的手。

鹿晗“那我先离去了。”

不待***回答什么，鹿晗欠了欠身子，匆忙走出德禾轩的门，看着手里的钱袋，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鸳鸯。

鹿晗“你们在这守着，若是王爷有什么需要也方便。”

门口的侍卫点点头，站直了身子，鹿晗抬脚走出德禾轩，绕过回廊和曲折萦回的小道，是一片新挖的池塘，水面上浮了一层红白的锦鲤。

鹿晗颠了颠手里的钱袋，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水里，鱼群四散，终了再次聚集。

云尘上前轻唤宁舒瑟，宁舒瑟幽幽睁开眼，虽说多喝了些，却也不到无意识的地步。

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拿起桌上青瓷杯。

云尘“王爷，这茶已经凉了。”

宁舒瑟摆了摆手，灌下杯中的茶水，茶是新上的雀舌，味道倒是不错的。

宁舒瑟“都下去吧。”

云尘冲着床帐旁的人点点头，行礼后离开了屋子，听着红木门阖上，宁舒瑟舒了口气。

看着在床上静坐已久的***，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床前。

***看着地上红色的绣花鞋，心里不住地跳动，宁舒瑟伸出手，抓住盖头的一角。

宁舒瑟“王夫可是等急了？”

随着烛光一点点占据***的视线，宁舒瑟看着眼前的面孔，瞪大了眼睛。

宁舒瑟“嘉恒？”

***看着宁舒瑟的容颜，心里的庆幸与甜蜜被她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吴亦凡“回妻主，臣妾随父姓，名亦凡。”

宁舒瑟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拥进怀里，***咬紧了牙。

宁舒瑟“嘉恒，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手上略用力，推开了宁舒瑟，指着左脸颊。

吴亦凡“我和哥哥是双生子，哥哥这里有颗痣，亦凡没有。”

宁舒瑟定了定心神，借着花烛的光细细打量他，他眉宇间多的更是清冷的气息，李嘉恒比他温柔的多。

自嘲地笑了笑，站直了身子。

宁舒瑟“果真不同。”

宁舒瑟“王夫早些休息吧，我去书房睡。”

不待***挽留，宁舒瑟匆忙离去，***看着大红色的喜被和床帐，自己一针一线细细缝制的盖头被丢在地上，俯身拾了起来，泪却抑不住地下滑。

宁舒瑟离了德禾轩，心里却依旧震惊，***那张与李嘉恒相似八成的脸还萦绕在脑中。

推开澜意院的门，鹿晗正窝在外间的软榻上看书，烛火照在他白净俊秀的脸上，宁舒瑟心里有些酸胀。

鹿晗闻声转过头，看到宁舒瑟不禁有些讶异，正欲穿鞋下床，宁舒瑟几步过去，坐在他身侧。

鹿晗已脱了外袍，仅穿了件月牙白的里衣，许是方才刚刚洗漱，此刻身上散着皂角的香。

鹿晗“这个时候了，王爷不应该在王夫房里歇下了吗？”

宁舒瑟不语，伸手拥住了鹿晗，鹿晗一愣，嘴角上扬，伸手笼住了宁舒瑟清瘦的腰背，衣袖滑落一截，露出白皙的手腕。

鹿晗“王爷，这是怎么了？”

宁舒瑟摇摇头，怀里的男人细瘦的腰肢仿若无骨，黑发散在肩上。

宁舒瑟“你跟了我几年了？”

鹿晗轻笑，听着宁舒瑟软下的语气，知晓她是醉了酒，胆子也大了些，蹭蹭她的下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鹿晗“从王爷进军营前，我被先皇指给王爷陪行，粗略算算，也有七八年了。”

宁舒瑟“那阿鹿可有心仪的女子？”

鹿晗抬起头，对上宁舒瑟深邃的眼瞳，心里一阵悸动，一时无语凝噎，扬起下巴，吻住了宁舒瑟的红唇。

宁舒瑟略略惊讶，很快回过神来，鹿晗松开她，脸色微红，低顺着眉眼。

鹿晗“王爷莫要装作不懂我的心意。”

宁舒瑟看着他唇上不经意染上的口脂，抬起手抚上他的发，烛火燃烧，映在他眸底。

宁舒瑟“我绝不可能满足一个无权王爷的位子，跟了我，只怕日后并不好过。”

鹿晗“阿鹿绝不后悔。”

宁舒瑟轻笑，伸出手摩挲着他细嫩的脸颊，另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俯身，细吻着他的脖颈，鹿晗轻声喘息，眼角染了些春意。

鹿晗“王爷，吹了灯可好？”

宁舒瑟抱起他，吹灭了外间的烛火，快步走到里间，将他放在床上。

鹿晗“王爷，您疼我……”

月色透过窗子照在紧闭的床幔上，照在挂着大红色床幔的戏水鸳鸯上。

第二日清早，宁舒瑟一向早醒，头因醉酒而昏涨，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不料这一举动吵醒了怀里的鹿晗。

鹿晗“王爷……”

宁舒瑟应了一声，坐起身，云缎织的锦被从身上滑落，宁舒瑟看着鹿晗身上青紫的痕迹，一时失了言。

鹿晗“王爷，我为您梳妆吧。”

鹿晗见宁舒瑟不住地对自己打量，坐起身，宁舒瑟将床尾的衣物拾起，披在他肩上。

宁舒瑟“不必了，你歇息着。”

宁舒瑟穿上亵衣，出声唤进了一批侍女，众人看到床上的鹿晗时，皆是一愣，随即低头伺候宁舒瑟穿衣。

这达官贵人临幸了身边小侍，倒也不叫人惊讶，只是昨夜乃是王夫进府的第一夜，王爷便这般对待王夫，到底是有悖常理。

宁舒瑟“派人去王夫那儿催一催，过会儿要进宫面圣。”

宁舒瑟抬起手，侍女将手上的腰带缠绕一圈，匆忙应声离去。

洗漱完毕后，宁舒瑟走进里间，鹿晗也穿上了衣物，正在收拾床榻。

宁舒瑟“阿鹿。”

鹿晗闻声转过头，模样仍是一如既往的温软，宁舒瑟咽下嘴里的话，孙管家推开门，身后跟了几人。

管家“殿下，马车已备好了，王夫也在梳洗。”

宁舒瑟点点头，转过身。

管家“王爷，可否还需备一碗避子汤？”

鹿晗“王爷……”

鹿晗站直了身子，欲要拉住宁舒瑟，却又停下动作。

宁舒瑟“且按规矩来吧。”

孙管家应声，宁舒瑟不愿看鹿晗失落的神色，快步离开。

管家“小鹿，您也听见了，这是王爷的意思。”

鹿晗只是愣着，腰背的酸痛还在宣告昨夜的疯狂，可如今却将他打入地狱。

管家“小鹿，孙姨知道自己不该多言，不过王爷未开口，下人终还是下人，况且昨夜的事，定让王夫脸上难看，你以后多加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