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场（春节贺岁特辑）（二十）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据实陈情而已！求凤帝陛下开恩呐！锦绣宫上下绝对没有半点轻慢或者是藐视您这位玉山正宫、坤宁宫主位的心思啊！八王爷，求八王爷救命啊！求八王爷救救国公爷啊！”

程元婷见我丝毫没打算饶恕她，她当即连滚带爬的冲向了八王爷，想求八叔能够救救她和整个儿锦绣宫，可八叔既然已经知晓了我的那项计划，自然是绝对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阻挠了我的。于是当即轻合双眸闭口不言。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此事要就此冷场，可紧接着，原本安静的镇南侯再次开口，依旧像之前一般语出惊人。

“既然没有轻慢凤帝陛下的心思的话，那这‘恩赏’二字到底是何意啊？难不成你们火云洞是觉得凤帝陛下前些日子病弱，所以如今的玉山是格外的好欺负的啊？今个儿若是作为玉山甚至是北俱芦洲乃至整个儿天庭最大倚仗的凤帝陛下没能亲临晚宴，那是不是你们锦绣宫就要反客为主、不知尊卑，当起这整个儿玉山‘名正言顺’的玉山正宫了呢！还是说宸珺国公殿下想要用一个外室所生之子女来篡夺人家青丘十尾金狐一族和那些在两次妖巫大战中已经阵亡了的那些将士们的命换来的这个天帝之位，并且还打算混淆人家青丘十尾金狐一族皇室血脉呢！若是本侯没记错的话，上一个密谋造反的那位如今的下场可并不好呢！那位如今可是削爵圈禁呢！那位的这辈子怕是没什么指望能够等到六界大赦了呢！再上一个意图篡夺天帝之位并混淆青丘十尾金狐一族皇室血脉的人，好像还是逆贼义和的那个私生子——潇禄吧！他是怎么死的，想必在座的众位大人有不少都还记忆犹新吧！凌迟处死而已，也并不是太残忍呢！”

我虽疑惑镇南侯为何突然接连两次开口帮着本宫，但的确很满意她今个儿开口替我解围，于是当即豪爽的叫人把满堂花醉拿来。

“侯爷，此言甚得朕心！绘春，把朕御案上的这坛满堂花醉赏给侯爷！侯爷与朕多年未见，不知侯爷一向可还安好？侯爷一向不喜这些俗事，而今能来玉山过除夕，倒是让朕不甚欣喜得紧啊！”

“回凤帝陛下的话，微臣这些年来一切安好。此番，微臣离开南荒封地前来玉山，一则是应了凤帝陛下您的邀约，二则也是想趁着微臣如今身子骨不错尚且还能活动的时机，南荒诸般事务又尚且由微臣的长子、长女二人操持，微臣能够六界内四处游历一番。”

“游历？！这倒是个好事儿，只是如今本宫身子尚未恢复，若是侯爷肯赏脸的话，倒不如暂且先在玉山住上一个月，然后侯爷先行回南荒安排好一切琐碎事情，毕竟您家里的世子和忠郡主册封礼还是得先准备着些的。等本宫和八王爷二人从雁荡山养病归来后，咱们姐妹俩加上卫娘娘三个一起去游历六界一番，侯爷意下如何？”

“承蒙凤帝陛下不嫌弃微臣的个人习惯怪异，您又特意在您独居的坤宁宫中准备好了一处独立的跨院以备微臣母女二人居住。凤帝陛下相邀，微臣即便是再不方便，也是心甘情愿与您一起的。”

我稍稍和镇南侯珺瑶闲聊了几句，而后举着酒杯头脑冷静地安排起后续的事情来，首先就得先把这些命妇和低等级官员打发好。

“不过眼下这个时辰，天色也已经晚了，既然已经取消了宵禁，各府的女眷们想必还有不少体己话要和住在宫里的自己族内的贵人们说的吧！既如此，烦劳莹琳与云婕二位姐姐带着各府的女眷们先行在内宫各处宫苑逛逛吧！除潇雪宫及忠字位分以下的公主、郡主们，并着一众县主、乡君们若是吃好了也可以先行各自回宫安置吧！天黑路滑，都注意安全！天英啊！你也先安排着众御林军四处巡逻吧！三品以下且没有任何爵位的官员若是没什么大事的话，便可自己先行回自家府邸！三品以上且有爵位的官员，家里若是没什么大事儿非得急着走的，便都整肃衣冠随朕与除尊嘉淑大长雅帝姬殿下之外的所有皇室宗亲们一起同往锦绣宫行礼问安！三品以上但却没有爵位的官员，将由尊嘉淑大长雅帝姬殿下负责代替朕继续招待诸位！诸位尽可吃好喝好，朕先率人去锦绣宫一趟，稍后便回。”

“诺！臣妾（臣）等谨遵凤帝圣喻！臣妾（臣）等先行告退！愿，凤帝陛下凤帝陛下及青丘文帝陛下、青丘景帝陛下、天帝陛下、尊嘉淑大长雅帝姬殿下、孝安宁大长惠帝姬殿下、孝菲端大长惠帝姬殿下、孝淑韵大长惠帝姬殿下、孝湘宁大长惠帝姬殿下、孝曦芸大长惠帝姬殿下、孝淑怀大长惠帝姬殿下、天后娘娘、青丘太女殿下、兰陵摄政长公主殿下、昭雪太凝公主殿下、梦溪大长郡主殿下、茗瑶大长郡主殿下、雨漪大长郡主殿下、灵溪大长郡主殿下、朝瑰大长郡主殿下、端康大长郡主殿下、芸岚大长郡主殿下、澜音大长郡主殿下、嘉慧大长郡主殿下、嘉颖大长郡主殿下及诸位大长郡主、成亲王殿下、敦亲王殿下、怡郡王殿下、定亲王殿下、宸珺国公殿下、渊政亲王殿下、二皇子殿下、永宁嘉公主殿下、宸国公殿下、永乐嘉公主殿下、祥亲王殿下、永和嘉公主殿下、宁亲王殿下，长乐无极，福寿绵长！惟愿，我玉山，万世安宁、永享六界和平！”

目送走了那些人之后，绘春便率先扶着我起身，六妹见我一手拿着酒坛子，忙伸手去抢我手里的酒坛子。而同样离我最近的少昊见我已经醉得摇摇晃晃，忙快步上前和绘春两个人一起扶住我。我却伸手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二人的搀扶，在自己稍稍站稳了些之后，晃晃悠悠地走下了主桌，拉过八王爷的手，拽着八王爷朝外头走去。少昊等人看着我如此操作先是愣了愣，随即回过味来。九叔连忙接过绘夏拿手里头的明黄色缂丝灰貂皮大氅，披好大氅带了两个掌宫灯的小太监和我们三个人的贴身侍者，赶紧小跑着追着我二人出来。

少昊等人在怔愣了半刻钟之后也慌慌张张地各自披好大氅快步跟上了我的步伐。而明德和程元婷则是直接被尊嘉淑大长雅帝姬直接下令先交由专人来押送回到各自住的宫苑，等我回来再做处置！

我拉着八叔坐在了我的马车之上，趁着马车尚未开始走动，八叔拉着我的手，关切的询问我有关于今个儿我为何突然间对明德私自豢养的事儿骤然发难一事儿。他实在没太想明白今个儿的事儿。

“玉丫头，你告诉八叔，风哲瀚，他在外头私自豢养外室的这件事，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不是在你前些日子养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你才会选择尽早下凡历劫并且强行执行那个计划？！你是疯了吗？他，风哲瀚，不过是个男人而已，不值得你如此疯魔！你从来都是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人，为爱痴魔这种不明智的行为，从来都不是你，东皇清瑜的秉性和行事作风！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从不信，你会真的爱上他这么个无德无行的小人！”

“我是早在那个外室一开始有了身孕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原本以为他只不过是随便玩玩而已，不会真的打算让这个孩子活着降生的。再说了，八叔您不会真的看不出来，那个程元婷也已经身怀有孕了吧！程元婷肚子里的那孩子尚未显怀，估摸着应该还不到三个月吧！这孩子是谁的种儿，我今个儿不说出来真相的话，怕是会惹得不少人都想歪了吧！其实，您仔细想想，锦绣宫那地儿一向‘清净’得很，平日里更是没人乐意去那种‘僻静’地儿，除了紫宸殿的那位以及紫宸殿值守的侍卫之外，这些年来应该也没什么人乐意去那儿走动了吧！程元婷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的生父是之前在紫宸殿值守的一个姓郝的侍卫，那侍卫一个半月前已经因为和风明德出去登泰山，不慎一脚踩空了，坠下山崖，身受重伤，不幸亡故了。那侍卫临终前曾经将自己尚未过门的妻子程元婷和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一并托付给了自己的主子，风明德。这些年来，我眼睁睁看着他躲在紫宸殿内和李淳韵之间的那些龌龊事，实在是令人作呕！我原本就是不想过问这些烂事儿的，若是没有这两个外室、没有这个孩子的话，或许我还会像之前一样默默忍受着他和李淳韵这对儿‘狗男男’在我的眼前尽可能地羞辱我！可如今不同了，他想让这两个外室把孩子生下来，并且以我不能生养为由把这两个外室所生之子女都抱给我来养育着，到时候这两个孩子一旦长大，这天帝之位随时都可以换个姓氏，从青丘十尾金狐东皇氏一脉彻头彻尾地改换成为他——火云洞风氏一脉！八叔，您是知道的，这个位子少昊坐得并不稳当，前有先帝唯一的嫡子——渊政亲王东皇伊墨，后有那么多紧盯着这个位子随时随地都想要造反谋朝篡位的王公大臣们。如今这下子更是处世艰难了，外有这么两个外室子，内有渊政亲王的子嗣们。您是青丘中极有名望之人，青丘又能有多少人是真心拜服当今天帝陛下的，这些人具体是谁想必您心中定是有个名单的，那么那些并非真心拜服的人想必您也应该是心知肚明的！若是不能趁着我尚且还有能力的时候，把渊政亲王这一脉的所有人都打包驱逐出皇室并且夺了他们这一脉所有人的帝位继承权的话，您是被过继给我们青丘十尾金狐一族的，又是个六界公认的老好人，九叔他们虽说与我们家尚未出了五服，但终究不是同一个姓氏的。您难道还觉得除了我之外，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有这个资格能够料理了渊政亲王这一脉的所有人吗？风哲瀚那边自然是：君既无情我便休，便是！有些话我实在不愿再同他说了，这几日您若是得了空，便单独去见他一面吧！告诉他我最后的决定：二月初一之前，烦劳他和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两个妹妹一起收拾好行囊搬离玉山，住回到天庭宸国公府去！以后我与他不会再单独见任何一面，三月初三的册封礼他不必前来了，我册封的当日由现任宸国公风胤孝代替火云洞前来便是。您只告诉他：只要他这一脉还是火云洞的嫡系血脉，那么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天庭都会承认他宸国公府的地位！除此之外，任何不是我青丘十尾金狐东皇伊玉血脉所诞下的孩子都与这天帝之位没有任何关联，也自然不会同姓东皇的任何人一样拥有继承这个自先帝东皇太一所传承下来的天帝之位的权利！另外，三月二十之后，宸国公府自此封府，若无本宫亲手诏谕不许任何人进出！八叔，若是可以的话，东皇伊墨和他所生养的那几个孩子最好还是一并处理干净吧！若是继续叫他们留有子嗣的话，这个位子还会继续在我这一脉传承下去吗？咱们宗室之中若是某些人仍就不能收收心的话，那正好儿，过几天风哲瀚受宫刑的时候，还得叫他来观刑才是！当然了，若是八叔您实在不愿再忍这些烂事儿的话，侄女也可以替您把那个人的下半身也处理干净了，这件事儿只要您一句话！若是您仍心存善念的话，今个儿之后您也可以借宫刑之事好好敲打敲打他，省得他总是干些个不安分的举动！这是四叔前些日子向十三叔讨要的药方，侄女叫人特意瞧过了，是张温补的方子，而且还是助孕的，但不知四叔为何这么急着想讨要这张药方，也不知道这药方是要给谁用的。不过澈国公看过后曾说过，此方并不是给寻常女子用的，他看这药方中有几味药被换成了适宜龙凤人服用的药。您和四叔都是后天因药物才成的龙凤人，所以眼下这药方除了四叔外没人知道到底是他打算给谁用的。这或许就是前些日子四叔总往十三叔家跑的原因，不过具体的原因，侄女最近实在没心思去查。”

说着，我从车驾的暗格中把一张泛黄的纸取出来并递给八叔。

八叔粗略地看了眼，有些震惊的看了我一眼，道：“这是原件？！你从哪里拿到的这东西？！是老十三给你的还是他给你的？”

“八叔想多了，这份的原件乃是在太医院中留存的底档。而你手中的这份是我托梦熙忠公主誊写的，并不是原件。至于，我为何能知道这就一定是四叔求取的那份药方，那是因为十四叔亲口告知我的，十三叔应并不知晓此事，望八叔能够把此事说得更圆滑些。”

“明白了，这些年来我和他之间的这些污糟事儿，你也都知道，我如今也实在是被他拖得太累了，若是能够自此一别两宽那是最好不过的，可你之前劝我，要为着青丘各族间的和睦而忍耐着些！如今他想要这个方子怕也不是为着我这么个年老色衰又没正经名分的人了，你应该还记得当年我在原康亲王府受杖刑而失去孩子的时候他纳进府里的那个男宠吧！估摸着此番这张方子也是为着他吧！”

“那个男宠现在还活着啊？！他如今可还得宠吗？这么些年来从没听说过肃亲王府生有庶出的子女啊！难道他这么些年了都一直未有子嗣吗？若这张药方当真是为着那个人求的，那就只好由侄女来亲手断了四叔这份想要继续传宗接代的心了。您说，下面的那个东西若是没了，侄女倒是想看看四叔又如何能再生出个子嗣来！您只管放心，有您侄女，我，活着一天，便没人敢欺负了您和卫娘娘、露月姑姑、嘉颖姑姑等几人的，肃亲王若是真的活腻了的话，朕自会恩赏给他个痛快的死法！圈禁这种事儿不适合他，我玉山黑牢可能更适合他！对了，今个儿镇南侯突然开口帮忙，可是八叔在宴席开始前与她说了些什么吗？今年她女儿要入玉山册封为忠郡主的事儿，基本上已经算是定下来了，轻易的话不会再有其他变动了。”

“其实，珺瑶今个儿肯开口倒不是因为你八叔我的劝说，而是因为她的那个宝贝闺女。你也知道，她的那个宝贝闺女年幼时曾经与一位世家子弟定过回亲事，长大后还没等男女双方正式成婚呢，男方的父母便都前后脚的染病离世了，人家男方家族里便有人说是因为珺瑶的那个女儿命硬克死了自己的公婆，再然后便是人家男方强行要求退亲。为着此事，珺瑶的女儿很是神伤了许久，而珺瑶母子本是打算带着府兵为自家女儿、妹妹讨还公道的。又恰好叫人家知道了珺瑶的这个女儿只是镇南侯府的养女，刚出生没几天便父母双亡，于是此事便被人家男方家里给四处传扬，这家人非说珺瑶的闺女是个不祥之人，自此之后这丫头的婚事便被彻底耽搁下来了。而且那家人还放出话来说，先不说他家的男人个顶个儿都是好容貌，单凭他家的家世背景，便是皇室嫡出的公主也是娶得上的！人家可还说了，这皇室嫡出的公主即便是嫁进来那可还是高攀了他们家呢！珺瑶，她今个儿开口怼锦绣宫的程元婷，其实也是为着想叫你给她的宝贝闺女选个家世简单、没什么宗族背景、又好拿捏些的赘婿，最好是能够让她的那个宝贝闺女在玉山享受独居一处宫苑的特权！即便日后这个丫头此生注定不能再回她身边住上一天的话，她也好时常来探望她这个宝贝了半辈子的闺女。镇南侯珺瑶她这辈子清心寡欲惯了，临了临了就这么一个心愿，咱们再怎么样也得帮帮忙啊！”

“嘶！这事儿怎么没人禀告过朕？倒是不知道这个世家大族到底是哪家啊？这做派摆得倒是比咱们正经的皇室贵胄们还要足!他们家如今就连镇南侯家的女儿都看不上，那可是瞧得上我玉山皇室正统嫡亲血脉的公主、郡主吗？难不成这是真相中了咱们青丘十尾金狐一族的嫡系女眷了？这先帝的嫡亲女儿中，可就只剩下朕和朕的嫡亲六妹妹没有正经的驸马了！看他们家这挑剔的样子难不成是想迎娶朕吗？还是想要迎娶朕的嫡亲六妹妹啊？这是自寻死路！”

“这事儿我估计着应该是当年翊坤宫的那位特意瞒下来的，不然没人敢把这种事儿故意的隐瞒不报！当年翊坤宫执掌内廷，你又不太过问这种蠢到自己作死的事儿，自然没什么人特意跑到你面前嚼这个舌头了！我当年也不过是因为你九叔喜欢听这些个闲言碎语的，这才跟着你九叔听了一耳朵，不然啊！这种小儿女婚事我也是不太乐意过问的！不过，这镇南侯为何每次派特使过来的事儿也不曾提起此事呢？是不是那家世家大族在朝中或者在镇南侯府里头买通了什么人脉啊？这事儿，你今晚若得空，提点着些镇南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