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城（14）

白瓔理所当然地会被月谣说服。

等到白瓔走进房门，月谣顺便抬手把门给人关上。

苏诺作为苏摩的偶人并不能离开苏摩太远，但想要和月谣一起跑到不会打扰到房间内两人的地方还是可以的。

无数次的轮回将回忆交叠得不成样子，月谣觉得自己没疯真的可以说是奇迹。

一个人待着未免无聊，月谣也不想把其他人给卷进来。

于是只是抱着苏诺，然后用针扎破自己的指尖，抬手将沁出的血珠抹在苏诺的额前。

“我知道你有完整的意识。”

月谣轻声道：“你现在可以说话了，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时辰——和我说说话吧，苏诺。”

“别……叫我……苏诺。”

偶人说话了。

一开始很生涩，但却是和苏摩类似的话音。

只不过更加年轻，更加邪气，还带着几分恶意昭彰的笑意：“我……我才不是苏诺。”

话语渐渐连贯了起来。

偶人继续道：“我只是他分裂出来的用以承受他一切痛苦的‘恶’而已，甚至连人都不是——充其量就是一切负面情绪的累积。”

月谣看着窗外于天地交界处染上宛若酒红般暗沉色调的天空：“可你有着苏摩一半的灵魂。”

偶人忽然发出奇怪的笑声。

“我？苏摩的一半灵魂？”

偶人“咔嚓”一声歪了下头：“你从哪听说的？”

月谣敏锐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反手将偶人置于对面，直视着那双漆黑的、无机质的眼：“怎么？我说得有错？”

明明一开始的轮回中她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当然！”

偶人裂开嘴做大笑状：“或许以前是这样的，但自从你第一次那样做后，就已经不是了。”

月谣握着偶人的手霎时一颤，下意识想要丢出去，但却被用力反握。

“怎么？察觉到不对就想要逃了吗？”

偶人咯咯笑了起来：“月谣，你猜猜看，在这无数次轮回中，你给我留下了多少滴血？”

突然的变故完全在月谣的意料之外。

但这还不足以让她失去冷静。

“松手。”

月谣冷声道：“既然你已经不是苏摩的灵魂为基础养成的邪灵，那么哪怕你受伤，对苏摩应该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你要试试我的手段吗？”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偶人嘴上这么说着，手倒是乖乖放了开来：“不过，月谣。”

“你不会已经忘了，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用不平等的代价从那两位的身上交换来的吧？”

月谣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拥有的一切能力是怎么获得的，毕竟如果没有那些能力，她根本存活不到现在，自然也不会拥有干涉命运的能力。

她只会在一个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被黑暗拉扯着腐朽堕落，没有人记得，同时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所以她从不后悔。

偶人也不拐弯抹角什么，话音中幸灾乐祸的笑意明显地几近刻意：“上次为了解决那些无赖，很疼吧？”

“毕竟你的痛感是常人的十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