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城（9）

或许是这句话透露的信息过于令人难以置信，汀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反应稍快一些的西京则是直接了出去，找如意夫人问人行踪去了。

等到汀也跟着西京离开，那来自楼上的视线却还未散去，月谣也干脆就顺着视线传来的方向对视了过去，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正在花式操控着偶人苏诺的苏摩。

而苏诺看到月谣抬头顿时更兴奋了，嘴角咧开成一弯漆黑弦月，诡异得令人不适。

……

“上次阿诺就不安分了，我还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你出现了啊。”

二楼的雅间内，年轻的鲛人傀儡师“注视”着眼前的人，无论是从神态还是语气来看都辨别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仿佛只是老友相见时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寒暄。

“我还记得当时你天真的样子，身为鲛人竟然妄想去和那些奴隶主谈条件。”

苏摩脸上带着淡笑，被冠之为倾国的容貌魔魅得令人心惊：“后来你就被单独关了起来，那个家伙手上也是从那天开始才总有凝碧珠可以用来敛财。”

“我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奴隶主的贪婪总是无止境的，不过也多亏了他出尔反尔，我才意识到他对你的重视很不一般，也才发现事情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苏摩说着轻笑了声，苏诺在他的控制下翻了个几个跟斗，偶人的一双眼几乎是一有机会就盯着月谣看，嘴角也总是裂开的，仿佛是遇到了什么稀罕物一样。

“我原本还以为是因为你偶然得知了复国军的驻地……”

苏摩的声音很好听，不过说的那些话若是让如意夫人听见，只怕如意夫人是会被那话中棉藏着的意味吓得直冒冷汗。

“你能告诉我真相吗？”

当然不能。

月谣看着这位已经在黑暗里越陷越深的海皇，虽然不知道苏诺是怎么一回事，但苏摩的性格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那笙当初在一行人翻越雪山的那夜里的一顿饭，他就愿意顺便救上那笙一命；如意夫人在曾经照扶过他，他在濒死之前也仍记着。

从这两件事就能看出苏摩也算是有恩必报，或许月谣当初第一次愿意付出代价救苏摩的时候确实是不求回报的，但这一次却是切切实实含了算计，所以也只有在最合适的时候提出才行。

“总归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月谣试探着抬手，最后在苏摩的默许下戳了戳苏诺的脸——似人的触感。

“现在左权使该是遇到风隼了，你听到我这么说，有没有过去救援一下的打算？”

苏摩闻言只是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没有。”

“要斥责我吗？”

“我有什么好斥责你的，我又不傻。”

苏摩微微垂眸，似是在注视着偶人，神色在短暂的交谈中变得愈加温和，“是西京？”

月谣：“是皇天。”

苏摩眼眸因为惊讶而睁大，抬头看向月谣似乎是想确认什么，眉头微皱：“他？”

月谣摇头：“她。”

苏摩似乎是陷入了难题，半晌才叹了口气：“……她就她吧。”

“先说好，我不会帮忙。”

月谣莞尔：“不会太麻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