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若鱼终是承受不住心理上巨大起伏带来的打击,没有撑住晕了过去。
齐焱看着眼前倒下的人,想着现在的局势,眉
间的隆起不禁又重了几分。
寝宫内,齐焱正坐在案前,将三春弓抵在怀中,拿着帕子细细擦拭,一边思索近日发生之事。
今日仇子梁寿宴之上发生的种种,恐怕又有人在后推波助澜。
第一次的围场偷袭是为了挑拨他同将棋营间的关系,酒肆的刺杀也可归结于此,可这场献舞却实实在在地将他推到了仇子梁面前。
这些年来,他一直努力扮演一个温顺听话的傀儡,才能在仇子梁眼皮底下暗自筹谋。可自登基以来,他已经感觉到仇子梁对他越发的不放心,今日之事恐怕会令仇子梁对他更为不满吧。
虽然这些年已经谋划了十之八九,可那最关键的一步仍旧没有没有完成。还需再想办法将自己从此事中摘出去,能让他二人的矛盾来的晚一些也是好的。
可依仇子梁的多疑,必然对他再不会像从前那样放心,他还是要早做打算。此时将他与仇子梁的矛盾激化,难道,会是那人吗?
仍思索间,程怀智引着程兮进来了。
由着程兮跪下请罪,齐焱整个人仍是不喜不怒的,专心擦着手中的三春,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等她说完,只问了一句……
齐焱“执剑人没事吧?”
程兮越发觉得眼前人心思难测,虽是忐忑却也只能回答他的问话,“鱼儿还在昏迷,她那是老毛病,没什么大碍。”
听闻程若鱼还没醒来,齐焱心中有些担忧,还不等他再追问几句,忽地感觉胃中隐隐作痛。维持着一贯的冷然,几句话打发走了程兮,没人注意到他惨白了几分的唇色。
等程兮和程怀智都退了出去,他才努力克制颤抖的手,将三春轻轻放在案上。
常年紧绷的精神本就对他的胃造成了一定负担,再加上继位以来每日所要忧心筹谋的事情更多,经常只是草草两口便没了胃口,或是根本不曾进食。没想到,只是一杯冷酒竟引出了这许久未犯的旧疾。
一阵猝不及防的疼痛猛烈袭来,让他再无法维持端坐的姿势,整个人向前扑去,堪堪用手肘抵住案边才没跌下去。
抬起另一只手抵住胃部,狠狠地按下去,希望能以此压住这波疼痛,整个人却弓的越发厉害,额头也没有力气的靠在了支在案上胳膊上。胃里就好像被炙热的铁水滚过,强烈的灼烧感刺激着他的神经,阵阵恶心感泛起来却又没什么能吐出来,憋的他越发难受。太阳穴跟着一起突突地跳着,呼吸也愈发粗重,下唇被咬的渗出了淡淡血腥气,难耐的低低呻吟却还从齿间溢了出来。
他只能用手缓缓地揉着胃部,努力深呼吸放松精神,希望能尽快熬过这波疼痛。寿宴上的事还未解决,依仇子梁和将棋营的一贯作风,今晚必然是要出一个结果,紫衣局大厅中那人的最后一眼无比复杂,此事背后疑点重重,牵扯颇多,他谁都不信,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他还不能现在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