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自弃（下）

“不~！不要，不要！这样，这样，那些人、那些生灵他们……”

“他们当然还要再经历一番痛苦的挣扎，才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如果他们还能活下来。”

“不，不行……，你不能这样做，不能这么残忍……”

“呵呵……”冷笑声传出，玉帝冷酷地点明了一个事实，如同一把钢锉，锉揉着杨戬脆弱的心，“残忍吗？的确。可是事已至此，就是朕也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能继续下去。但有一点你要知道，原本他们不必经历这一番劫难，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

说完这一番话后，玉帝向九天一指，天闸洞开，被囚禁在天河数百年的弱水，欢快地冲出闸门，向凡间倾泻而去。

天目如实反映了人间生灵悲惨的遭遇，杨戬已经不再挣扎，也放弃了挣扎，只是喃喃无力地向玉帝祈求道：“不要这样，不要，放过人间吧，放过那些生灵。你放开我，我不想再看了，不想……”

“也好，该看的，你也都看到了。朕倒是想知道，你对自己一手打造的景象，有何感想？”依言放开了所有对杨戬的钳制，又踢了杨戬一脚，使他翻过身来。

本能的杨戬用唯一还能动弹的左手，支撑起身体向远离玉帝的方向缓缓倒爬着，他想要远离这个恐怖的存在，但仅仅只是爬出两步不到的距离，就已虚脱地躺倒地面。

“不，不是我，不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对，是你，如果不是你杀了我父兄，囚禁了母亲，我也不会，不至于这样做。”面目再次被滂沱的泪水冲刷，他不愿，不想，不敢承受这些罪孽，如此沉重的罪，他承担不起，“对，是玉帝的错，不是我。”

“到底是个妖孽，事到如今，还企图将责任推脱到朕的身上，不过幸好你有这个。”玉帝只是缓缓行出一步，就走到杨戬的费尽力气爬出的位置。

蹲下身体，用指甲刮擦着杨戬的天眼，丝毫不理会因命门所在被侵犯，而痛得全身痉挛，冷汗淋漓险些晕厥过去的杨戬，“这是好东西，可以看到那个除了已踏入圣道的人外，无人可以观测的所在。趁此良机，正好带你去看看。也让你明白，究竟一开始错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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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天大罗天，颂曰：“三界之上，眇眇大罗，上无色根，云层蛾峨”

此时玉帝正将拖在身后瘫软如泥的杨戬，扔到地面，挥开面前密布的云层，指向大罗天天际：“看看吧。”

一轮无比巨大，看不到尽头的天轮在大罗穹顶运转着，天轮里有他无法看懂，但又能明白的事物在运转着，日升日落，四季交替，花开花落，都随着天轮的转动有规律地变动着。

“看到这些你明白没有？”

瘫倒在地面上的杨戬用双臂环住头颅，不断地摇头道：“不，我不知道，不明白，不明……”

“不明白？没关系，不明白就由朕亲自告诉你。”玉帝继续着对杨戬的残忍，他就是要通过言语，打碎这个令自己深恶痛绝的人，所有的冀望和企盼。

“那就是天道，天道之轮。他是三界的定律，指引万事万物的运转，天地寰宇、日月星辰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他的指引运行着，天条就是由他延伸而来。天道有定：天地不相合，仙凡不相通。如若妄图打破天道运行，结果就是这样。”玉帝挥动袍袖，吹散了遮挡上空的一处云雾，露出被云雾掩盖的断裂的轮迹。